“央央,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厌棽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么说话呢?”
“不爱听可以,出去啊。”
“央央!……”
可陈央央什么也不想听,拉过被子就蒙在了头上。
陈思明满脸歉意:“真不好意思,厌棽。我这堂妹从小被家里宠坏了,向来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啊。”
“不会的。”厌棽笑容可掬,似乎家里把陈央央宠成这样,还替她高兴似的,“既然她不想见我,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和她住的近,来日方长。”
“说的对,太对了!那我送……”
“不能让他走!”陈央央被子一掀,忽然大喊。
陈思明哭笑不得:“央央,刚才赶人家走的是你,现在不让人家走的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陈思明你出去,我有话问他!”
“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好好好,我出去,你们慢慢聊!呵呵。”陈思明一碰上陈央央那杀人一般的眼神就心里犯怵,话音一转,立刻开门闪人。
厌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陈央央依然只瞪着自己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问:“要吃饭吗?”
“怕有毒。”
“水喝不喝?”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陈央央慢慢坐起身来,声色之间依然难掩怨愤,“曲店长的死跟你和郝帅有没有关系?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
“没有直接关系。”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很好。那我……”
房门“啪”的一下被突然推开,然后走进双手插兜,鼻青脸肿的郝帅:“认什么认。陈央央你一个记者为什么总爱干刑警的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僭越职责和法律,我们有没有杀人放火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谁啊,真有证据你就去举报我们,在这儿吊着膀子欺负一个没有社会经验的人算什么本事?厌棽,走!”
厌棽轻轻摇头,“事到如今,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解释清楚……”
“厌棽!”郝帅也不生气,依然吊儿郎当的看着他,“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不能说,你也不能说。”
“可是……”
“行了。你在这儿‘可是’吧,我走了先。记住,你如果违约的话……呵呵。”郝帅笑得意味深长,转身离开了病房。
厌棽扭头看向陈央央,只见她的神色意料之中已经平静不少,此时,她的左手中指正搁在厚重的石膏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厌棽,”她说,“我饿了。”
厌棽脸上顿时绽开一抹欣慰的笑容,“好。”走过来,打开食盒,一股浓郁又醇厚的诱人香气扑鼻而来,里面居然是联纺街的老鸭汤和泡馍!
唔,她的最爱。
陈央央颇为惊讶,终于肯正眼瞧他,“你怎么知道?”
厌棽微笑:“郝帅说的。”
陈央央想了想,好像确实有那么一次,她和赵一鸣在家里点这家外卖,后来被郝帅一直骚扰来着。
不过,郝帅出现的时间正好在点外卖之后,走的时候外卖也没有送来,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这家东西呢?
“快趁热吃吧,一会儿凉了。”
“嗯嗯!”
陈央央便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美食当前,什么刀山火海她都敢下,什么砒霜鹤顶红她都敢吃,右手不能动左手开弓,照样吃得心满意足津津有味。
不过一抬头,厌棽却悄无声息的出去了,他又闹什么鬼?
陈央央咂巴咂巴嘴,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吃相太丑,所以才恶心跑了厌棽。
病房外,厌棽果然像极了一个有洁癖的人,身不靠墙,一长排的彩色塑料椅他也不坐,就那么脊背挺直、微微垂目立在门旁,静默,安然。
不时有路过的大夫、病人、家属对他侧目,尤其年轻貌美的小护士居多,交头接耳,羞羞涩涩,如果路人停留的时间长了,他也会抬起头来回他们以微笑,其他时间则依然垂目箴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