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半天,只挑了一本布里丹《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论辩集》带着回去看,其他一无所获。
正打算走人,他忽然发现不到三步远的远端书架附近,有女孩子看书看得入神。
女孩披了一身雪白狐裘,毛绒绒的领口映衬着清丽的脸颊,看起来既有几分少女的青涩,却又有着自小培养出来的自若与独气息。
甘棠拿起一本厚书,丢向少女的附近,书“啪”地一声落地,口中叫着:“老鼠!”
连同他这声大叫,不但将入神的女孩子吓得差点蹿起来,从少女的身上掉下来一个精致荷包,还把少女旁边正在整理图书的书使吓得一哆嗦。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视线扫视过来,连书使也赶了过来,满嘴嚷嚷:“哪有老鼠,哪有老鼠?”
甘棠上前把书捡起来,抱歉地朝她笑笑:“不好意思,蹿得飞快,给溜走了,没打中。”
“肯定是你眼花了,我们这压根就没有老鼠……你把书摔坏了。”书使晃指着这本《不可解的命题》质问道。
甘棠刚才用力过猛,书的封皮和内瓤已经分家:“我赔我赔……”
胖胖的书使本来还要发作,听到“我赔”就不吭声了,看甘棠也不像捣乱分子,一边回走一边嘀咕:“这么大个人居然怕老鼠,笑死人了……”
他说时声音很低,不过刚才专注看书的女孩子却听到了,不由掩嘴偷笑起来,一时间满屋生辉,笑了没两秒又低头看书。
插曲很快结束,甘棠看没人再注意这里,上前把荷包捡起,用从师姐郑梦云处学来的‘乾坤大挪移’手法移走荷包中的碎银,然后把荷包递过去:“小姐,这是你荷包吧?”
“呀,是我的,怎么会掉地下?”
当女孩子抬起头来时,甘棠呆了一下,这五官长得很精致、很有冲击力啊,尤其是那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清纯无暇,整体观感像极了后世明星娜扎——虽然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本来只是无聊,想开个小小玩笑,但眼看是个美女,逗道:“刚才我看到有只老鼠把它叼走了……”
“老鼠?”姑娘儿一开始信以为真,几秒钟后就反应过来,微微笑了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格外好看,“我可头一次听说老鼠要叼荷包……”
“普通老鼠不会,人变的老鼠就会了,你看看你的包?”她整个人都迷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遭了贼。
“看看有没有少其他东西?”甘棠提醒一句。
对方翻了下荷包,东西都在,就是缺了几块碎银,忍不住用手拍了下胸口表示庆幸:“还好还好,太谢谢你了……刚才你那书扔过来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有老鼠。”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姑娘警惕地扫视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小偷呢?”
“是个番夷,别看了,早跑了……”
本来甘棠还想提醒几句下次要注意什么的话,不过刚才翻包时看到露出半角的羊皮纸,便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是燕国人?”
对方愣了下,脸拉了下来,甘棠笑道:“那你一定是从天上来到人间的,既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又能看草原的羊皮卷,还能读懂拉丁文。世上有这样的女子吗?”
女孩有点羞涩,一丝笑容从嘴角向四周蔓延。
在他的看来,女孩子一定要会笑,笑有生命力,也有感染力,更富有活力,一天到晚板着脸皱眉头做高冷状,那压根不是美感,只是个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