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人来人往。孔家源的奶奶就坐在走廊的一张椅子上。
老人家那张被岁月摧残的,已经皱巴巴的脸,此刻写满了哀伤和痛苦。额头的血是止住了,但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滴哒哒往下坠。
孔家源的妹妹靠着奶奶,不时帮她擦拭眼泪,但也是一脸呆滞。
“叔叔,我可以去看一下妈妈吗?”
陪她们过来的是个中年警察,他微微点头:“可以,但不要逗留太久,你奶奶这里也需要你。”
她挽着奶奶的手臂,低声跟奶奶说了几句话,便往住院部走去。
三天的时间,小小的她已经很熟悉医院了。夏小乙跟在她身后,很快就看到仍然昏迷的孔妈妈。
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却没有清醒的迹象,而她们家经济有限,也只能住四人间的病房,进行着最普通保守的治疗。
孔家源的妹妹年幼不经事,一见到妈妈就止不住的哭,呆了不到三分钟便被护士强行带走。
夏小乙安静地来到昏睡的孔妈妈跟前,输氧吊液。虽然昏迷着,但一张苦着的脸依稀可辨。
夏小乙把在医院旁边水果摊买的果篮放下,又帮她去热水房装了一壶开水。忙碌了几分钟后,她才拉了一张小凳子,在旁边坐下。
安静地看了对方几分钟,她的手就放在孔妈妈的手旁边,只要再挪动几厘米,她就可以抓住那只因操劳过度而干瘦的手,她就可以知道几天前发生的那件事的具体情形。
“阿姨,孔家源这一生恐怕真的毁了。他为了保护你,隐藏了最重要的供词。我得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而他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只有知道了真相才可以帮你们。”
夏小乙轻声说着,于此同时,她的手也抬了起来,然后慢慢放在了昏睡之人手上。
干,皱,粗糙。
夏小乙摸着这只陌生的手,深深地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一组画面如飓风般向她袭来,黑暗降临快得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逼仄的阁楼里,陈小珍坐在地上,支着脚不断往后挪动。慌乱中,她摸到一只拖鞋,不多想就往赵伟强砸过去,打在了他的胸口。
不痛不痒的,惹得一身酒气的赵伟强反而笑了。“死婆娘,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就送你去见你那死鬼老公。”
陈小珍胡乱地擦了嘴角的血,刚刚挨了一拳,现在脑袋还嗡嗡地响着。她从裤兜里掏出那台廉价的智能手机,点开录像功能,对着赵伟强说:“滚,再不滚我就录下来,我要报警,我要告你!”
然而陈小珍的警告不起作用,赵伟强嘿嘿笑着,又往她的位置凑了过去。
“你试试!”
说罢,他一手将陈小珍的手机夺了过去随手扔掉,陈小珍已经蜷缩在角落,靠着墙壁,而他却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他抬起脚就往陈小珍瘦小的身躯踹了过去,脚趾间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倒吸一口气,龇牙咧嘴。
啪!反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陈小珍那张干黄的脸上。
陈小珍前后已经挨了好多拳,脸上,身上,腿上都疼。天生的警惕让她感觉到对方接下来真的要发狠。
她那么瘦弱,根本就不是赵伟强的对手,可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陈小珍突然爆发一股蛮力,朝赵伟强撞过去,“嘭”的一声,两人倒在地上。
他们扭成一团,陈小珍张嘴就咬住了赵伟强的小臂,而她的头发也被对方拽在手里,猛然朝地板撞去。
力量悬殊,陈小珍被压在地上,又受了几巴掌。她已是无力反抗,却仍在苦苦撑着。
“赵伟强,你杀了我老公,今天又想弄死我,那我们就一起死了好!我一定要拉你垫背!”
陈小珍手脚并用,胡乱挣扎,无奈脚踢的是空气,手打的是地板。赵伟强已经翻身坐在了她的身上,单手钳制着她,另一手抓起她的头朝地板撞下去。
陈小珍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赵伟强还不解气,骂骂咧咧站起来踢了她几脚。
陈小珍瘫倒在地,因为厮打反抗,她此刻衣冠有些不整,上衣卷了起来,露出平坦的小腹。
昏暗中,赵伟强的眼睛眯了眯,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他解开裤腰带,俯身下来三两下就扒开了陈小珍的衣服,“瘦了点,黑了点,但也能吃,嘿嘿!哦,对了,录像……爽!”
赵伟强找到那台被扔在地上的手机,录像功能已经开着了,显示已经录制了有四分钟。
刚刚他暴打她的情形没有被录进去,但声音肯定清晰可辨。
赵伟强对着摄像头咧嘴一笑,随后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将手机支在一张矮桌上。那个角度,刚好完整收录了瘫在地上的陈小珍。
邪恶的男人走进了摄像头的录制范围……
夏季,地板是热的,在这狭窄的老屋子里,空气是闷的。
陈小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才彻底暗下来。
她躺在地上,泪流满面,身上的疼痛终抵不过心底的屈辱。墙上的钟滴滴哒哒走着,快八点,出去参加亲戚喜宴的家婆和孩子们应该就要回来了。
她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将屋子收拾好,才进洗手间清洗自己。
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在花洒之下,她掩面痛哭,泪与水混合在了一起,她已经分不清一切。
第二天,她趁着儿子外出兼职,婆婆和女儿外出买菜,将一把安眠药塞入口中……
——
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