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宴会中,除了途中出现的那个小岔子之后,重阳食肆又接了两个上门做席的订单。
一路上田氏喜得眉开眼笑的,直夸云娘是个福星,一来不仅救了她的食肆,还让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齐云姝回到食肆店稍加整理一番,待到日头快要西下的时候,赵景过来接齐云姝回家,田氏让她现在便可以跟着赵景走了。
今日做了那么大一个单子,已经足够好几个月的营业额了,早就赚够了。
她还当即抽了一贯钱给她,让她买点好吃的回去。
齐云姝也不小气,花了五十文割了三斤猪肉,两斤棒子骨、三斤米,两斤面粉另外还有好几样小吃。
赵景瞧了直摇头,但见她兴致高昂,将话咽了回去!
想她自嫁他,便没吃过几顿好的,这一次便由她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由他来解决便好!
齐云姝手里提溜着吃食,心情格外好,回到家就直接哼着小曲主动去厨房里忙活了。
“这是要做什么,整日介里往外跑!”许氏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在灶房里洗洗涮涮,冲上去戳着她的额头准备骂她一顿,却闻到了锅里的香味,还有故意被齐云姝放在最上面的十文钱。
“大嫂来了,帮我看下火,我今日和相公在镇上买了骨头,准备炖汤喝!对了,这是我相公抄书赚的钱。”
“你到底去镇上干什么?”许氏围着锅炉打转,手里掂着铜板,虽然不多,但先前嘴里的那些狠话却骂不出来了。
“做饭!”齐云姝紧了紧围裙,一头忙活着手里的肉骨头。
刚刚放盐淖了水,将里面的血丝和脏沫煮了出来,现下重新加水,放生姜花椒再炖。火势很大,很快就把骨头的香汤熬了出来!
在许氏的强势围观下,齐云姝面不改色地炒了两个菜。
将爆炒的肉盛出来,另一口锅还炖着汤,苏芷一回头,便看到门口有人在探头探脑的。
看那太阳底下的倒影她瞬间明白过来。
恐怕是某朵大白莲没有找到能帮她的大夫,这才想起了她,她假装没有看到低头舀汤。
柳采莲不得已,跺跺脚一头钻出来看向许氏:
“娘,我今日去镇上给你裁了一匹布做衣衫,你来看看可喜欢?”
“啊,哈哈哈,你又破费了,我有的是衣衫,你上次送我的也尽够了!”
许氏嘴里说着不要,可身体却无比诚实,在围兜上擦了两把便跟着柳采莲出去瞧布料去了。
眼见柳采莲居然走了,齐云姝不置可否,继续埋头弄菜。门口的光影突然黑沉,一道身影挡住了光。
齐云姝差点烫到手,有些不悦地抬头,入眼看到了赵良添。
他穿着一身白色儒服,头戴儒士帽,丰神俊朗,端的风采卓著,见齐云姝抬头,自如地道:“云娘!”
齐云姝只觉得他这把清朗的嗓音听着有些难受,他说话喜欢咬字,务必要把每个字都咬准了,变得字正腔圆才行。
齐云姝看着他冷冰冰地道:“什么事?没事的话别挡着光!”
赵良添往旁边挪了挪诚恳地咬字:“云娘,今日的事我都听莲儿说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一次,她现在腹痛难忍,云娘可有办法?”
“没办法!”齐云姝踩着他的尾音拒绝。治好了柳采莲以她的为人想必也不会心存感激。若是治不好,恐怕要被埋怨死!
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为什么要做?
“云娘,千错万错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负了你,你有气尽管冲我发,能不能不要拿莲儿和孩子出气!”赵良添一副急切地模样。
齐云姝顿时就怒了,他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就算他长得比寻常村里的大汉好看,可比起她那从小帅到大的梁天哥哥差远了。
她哪来的动情一说?
但是赵良添越说越发认为她不是不会,她就是不肯,而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就是她还对他心存妄想,所以不愿意。
特么的,齐云姝有些抑郁。
她不告诉他的话他恐怕会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她有些烦不胜烦,再说了,不管柳采莲有多可恶,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她随口道:“好吧,取薄荷叶一钱泡水再加红糖二两连服三天,腹痛便可缓解。”
她的态度变得太快,赵良添有些将信将疑:“真的?你没有哄我吧,那可是人命关天!”
看吧,这些人就是如此,不说觉得她还惦记着他,说了又觉得她骗人:“你爱信不信!”
赵良添站在原地想了半晌,突然握住她的手道谢,还呐呐地道:“我……我发誓从前我对你是真心喜欢的,只是……只是我那日糊涂之下做了对不起莲儿的事,没办法,你别怪我……以后七叔病……要是病故了,我会照顾好你!”
这话说得,不是在诅咒她当寡妇吗?齐云姝听得心头一阵惹火,刚想刺他几句,却见赵景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门口。
他背光而站,正脸全都隐没在暗影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不知怎地,齐云姝觉得后背一凉,慌忙甩开赵良添。
“七叔,我……我跟云娘没什么的!”赵良添神助攻,还跑上去解释。
“叫七婶!”赵景沙哑的声音溢出。
“七婶!”赵良添察觉到他这病秧子七叔不高兴了,连忙撒丫子跑路。
齐云姝挥挥手,手腕上红了一圈,她浑不在意地去扒拉灶火,看到就看到,反正她什么都没做,做错说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