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杨某某跟往常一样埋头苦读。冷不丁几双手突然同时扒拉住她,不由分说把她往外面拉扯。
杨某某抬头一看,是上次递情书那几个女同学。那几人面带微笑,却分明一副算计她的样子。
“你们要干嘛?”杨某某伸脚勾住板凳。
“不干嘛呀!”几个女生互相传递了眼神,分工协作把杨某某的脚弄离桌面,硬生生把她拽出了教室。
教室门口,站着一个头发比她短不了多少的男生。
那人拨了拨头发,对杨某某莞尔一笑——原谅她找不到别的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这位仁兄的表情——他对着她柔声细语,“你好,亲爱的杨某某同学。”
虽然杨某某第一次见此人,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就是之前写情书那人。毕竟,能写出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内容,也只有拥有这种独特气质的人物才能做到。
换成是陈凯,他最多整几句“做我女朋友,不然有你好看,听到没有?”绝对写不出来这种恶心别人膈应自己的语句。
呸,她去想陈凯做什么?
那几个女生推搡着杨某某,把她往那男生跟前挤。
这是要干嘛?又收了别人好处?
杨某某可不是任人搓的汤圆粉,她顺手大力一扯,把离她最近的女生推到那位仁兄身上。
另外几个女生马上收敛了不少,作鸟兽散,嘴里连说“你们聊你们聊”,说完站不远处伸长脖子关注事态的走向。
“杨某某同学,你跟我想象中完全一样,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女神。”那仁兄又开始抒情了。
“打住!”杨某某毫不客气地说,她实在受不了此人的调调,打从心底有点消化不良,“你有什么事?请你长话短说。”
她貌似不认识他,没必要跟他客套吧。就算是陈凯,她也犯不着客气,照样冷言冷语。
哎,她怎么又忍不住想到那混蛋了?
那男生不仅没因为杨某某冷淡的反应受到半分伤害,反而一脸崇拜痴迷地望着她,“杨某某同学,我又认识了你另外一面,太幸福了。女孩子,就是要有个性。”
她可以打这人吗?
但她不想惹事,于是她决定不再跟他废话,转身折进了教室。那人的声音还在她身后响起,“亲爱的杨某某同学,我还会再来的。”
杨某某惊出一身冷汗。菩萨保佑,这人可千万别再来了呀!他再来的话,她不敢保证自己不动手打他,而且是往死里打那种。
倒霉催的。没想到那位仁兄言必行行必果,第二天又过来了。
这次他把长发偏分着,别了一颗黑色的发夹。他一看见杨某某出来,就深情款款地念了一首自创的情诗。
杨某某赶紧拔腿就跑,那人还紧跟其后,硬是把那诗念完了才作罢。临走前,又柔情似水说了句,“亲爱的杨某某同学,我还会再来的。”
她的个天神老爷,她怎么招了这么尊大神?她连这人什么时候认识她的都不清楚,怎么就受到他的热烈追求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杨某某而言简直是噩梦,那位仁兄无孔不入,每天报到。有时杨某某好不容易从教室逃脱了,他能在食堂、宿舍或者操场,任何一个角落,他都能逮到她。
他的情诗越来越长,越来越令人翻江倒海。杨某某甚至不敢多吃,她生怕一不小心把吃进去的食物全部吐出来——这位仁兄恶心别人的能力着实不一般。
这不,今天他居然是扎着头发过来的!
其实男生留长发倒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电视机里那些偶像剧,里面的男主男二男配什么的,留长发的多了去了,但是人家那个是造型师打理出来的,自然看着比较有造型。而这位兄弟,感觉他头上随时搭着一块海带或者抹布。
今天可好,抹布被束起了,皱巴巴的,很油腻的感觉啊。
杨某某避而不看面前这人的头发,事实上她更不想看此人。
她单刀直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没招惹你,你犯不着每天过来一趟、成心膈应我吧。
那人大惊失色,头上的抹布颤颤巍巍,“亲爱的杨某某同学,这是为什么呢?”他就差没哭出来了,“是因为我今天扎了头发吗?要是你不喜欢,我马上把它解开好吗?”他说完就动手拉扯头上的发圈。可能扎得太紧,可怜他折腾了半天都没解开,还把头发弄成了鸡窝。
他很沮丧地看着杨某某,突然伸手握住杨某某的双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明天一定把头发梳得平平顺顺地过来见你。”
这位仁兄的大脑皮层是不是跟一般人不同呀?杨某某真是怕了他了。
她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那人铁钳似的手箍得紧紧的。
“答应我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求你了杨某某同学!”鸡窝头仁兄眼泪汪汪。
怎么就哭了呢?杨某某也好想哭呀!谁来救救她?
高大的身影一晃而过。
杨某某发出求救的呼喊,“陈凯,帮帮忙!”她是真的需要他帮忙,帮忙送走这尊瘟神。
陈凯停下脚步,微侧过头,“确定?”
那当然啦!没看见她被箍住双手了吗?这位鸡窝头仁兄看着娇弱可怜,手劲大着呢。再晚,她的手腕都快废掉了。
陈凯走到杨某某身边,居高临下扫视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掰弯了那位仁兄的手腕。
“呀!”那位兄弟痛出了猪叫声,“你太可恶了!我要去告校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