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海潮镇出来,且行且歇,说说笑笑,直到第二天午时方才到达龙马潭。
龙马潭是一汪不算大的潭水,泉水碧绿犹如一块精雕细琢的翡翠。潭边翠竹避空,说不尽的诗情画意。
望着这一汪潭水,胡言心中感慨万千,如此良辰美景,若有一壶“尚滋味”的好酒,那更是相得益彰。
庄白似乎和胡言心有灵犀似的,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酒葫芦来,畅饮了一口,递到胡言跟前道:“怎么样,此时此刻不想再饮一口?”
胡言笑了笑,他倒也没想到庄白竟然懂得自己的心思。接过酒葫芦,浅酌即止。虽是只喝了一小口,依旧辣得他直吐舌头。对于胡言而言,酒只是个应景的东西,浅尝辄止。
庄白心情大好,夺过酒葫芦,咕嘟咕嘟的狂灌了两口,长叹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此时此刻,我也终于能体会到醉翁的意境了。”
胡言没上过私塾,虽然也识得几个字和“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却学的并不全。此刻听庄白饶有兴致的吟起诗来。自然不知是谁的试,也不知道醉翁是谁,却也感同身受,明白这这句诗词大致的含义。
“师兄,你倒是好兴致。”金宁儿没好气的瞪了庄白一眼,一把夺过庄白手中的酒葫芦,兀自灌了一口,指着龙马潭潭边的一座竹屋说道:“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庄白和金宁儿你一言我一语,搞得胡言有些难受,庄白的诗句胡言感同身受,尚能理解,但金宁儿这诗句,胡言却是一脸的茫然。
见胡言呆呆的样子,庄白拍了拍胡言的胳膊道:“这丫头估计是口渴了,想去那竹屋讨点茶水解渴呢!”
“我也感觉有点口渴了!”胡言有些尴尬,远远的望了那竹屋一眼。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庄白点点头,晃着手里的酒葫芦,哼着曲儿,率先向那草庐走了过去。
忽的,一个黑影窜过,庄白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手里早已是空空如也,酒葫芦竟不翼而飞。
“什么人……”庄白心中一沉,长剑一声铿鸣,早已从背后落入手中。
“好香的酒,想必是‘尚滋味’的甘醇曲。”这时从潭边翠竹下,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接着便是咕嘟咕嘟的饮酒声:“啧啧……果然是好酒!”
庄白暗骂一声,提剑上前,却见潭边一个头戴斗笠,手持鱼竿的老者,正拿着空空如也的酒葫芦摇晃着,而他身后竟然蹲着一只呲牙咧嘴的猴头。
“可惜太少了,不过瘾。小猴儿,把这葫芦还给人家吧。”那老头儿将手中酒葫芦往身后一抛,那猴头儿飞身窜起,一把将空中的酒葫芦揽入怀中,张着嘴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发现里面连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不满的吱吱叫了两声,猛的一窜,身形陡然消失。
再看时,那猴头儿竟出现在庄白的身前。它见庄白提着长剑,满脸的怒容,也不敢太靠前,将那酒葫芦朝着庄白一扔,再次化作一道残影回到老头儿的身旁。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抢夺我的酒葫芦?”庄白一把接住猴儿抛回的酒葫芦,一横手中长剑,恼怒的看着岸边的老头儿,要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这长剑随时能取了他的老命。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如此好酒,小友何必独饮。赏小老儿一口又何妨,何必斤斤计较。”那老头儿哈哈一笑,头也不回的说道。
胡言又听得一首诗词,不由得有些头大。不过这还无妨,倒是这老头儿把抢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庄白一听这话,顿时大怒,长剑指着老头儿骂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胡言拉了拉庄白,劝道:“庄大哥,算了,不就是一口酒么,喝了就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不是还有两壶么?”
昨儿个离开海潮镇的时候,庄白专门让小二给他装了满满三葫芦甘醇曲以备不时之需。这酒异常香醇,庄白都不怎么舍不得喝,今儿个看了这龙马潭的绝美风光,方才拿出来应个景。没想到转眼就被人抢了还被喝了个精光。
要是别的东西,或许庄白倒不会那么在意,可是对于酒这东西,那可是庄白的命根子,和他相熟的人喝一口倒也罢了,但现在眼前这个老头儿既不相熟,还如此恬不知耻。就算平日里沉稳庄重的庄白也忍不了。
“咦,小友你还有甘醇曲么?来来,拿出来和小老儿共饮!”听到胡言这话,那老头儿猛地回头,直盯着胡言,一脸的兴奋之色。那老头儿有些邋遢,胡须又长又乱,一双眼睛赤果果的盯着胡言,模样像极了镖客见到赤果美女时的样子。
“没,我没有……”胡言被那老头儿的目光盯的心里发毛,他向后退了一步,用力的摇着头,就连舌头也打了结。
“喂,你这老头儿怎么这么不知羞。”无求有些看不过去了,愤愤的骂道。
“为老不尊的老不修。”金宁儿指着那老头儿的鼻子骂道:“抢了一葫芦还不够,还想抢其他的么?”
被人围着骂,就算那老头儿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动**,讪讪笑道:“罢了罢了,不给就不给,干嘛那么凶。”说着再次举起鱼竿,重新挂上鱼饵,用力的将鱼饵抛向潭中。
“喂,你还没回答我你究竟是谁呢?”庄白已经被这老头儿的无礼搞的有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