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池塘边,苏漓若坐在石凳上,凝望一池秋波,偶尔鲤鱼欢快跳跃畅游。她注目鱼儿这般自由穿行在池塘荷叶间,竟心生羡慕,暗叹自己深锁宫中,不知何时能如水中鱼儿欢畅游玩无忧无虑?她仰望晴空,又向往空中自由自在翱翔的鸟儿。
正当她沉浸时,小唯疾步奔过来道:“公主…”
苏漓若蹙眉,懒懒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唯来到她身边,急急道:“兮姥姥回来了!方才听小瓜子说,兮姥姥在书房与陛下争执呢?”
苏漓若怔怔,甚是不解道:“为何争执?”
小唯摇头道:“奴婢不知!”
苏漓若明眸闪动,幽幽道:“只怕因我而起…”说着,起身往御书房走去。
小唯不明白公主所说是何意,但见她走了急忙跟上。
苏漓若远远就看见常公公,小瓜子他们在御书房门口徘徊。
常公公瞥见苏漓若,忙迎上前俯身道:“公主,你可来了?”
苏漓若见他紧皱眉头,心头一震:莫非有什么大事?她问道:“常公公,究竟什么事?”
常公公五十多年纪,在皇上身边呆久了,最懂得察言观色,揣摩主子的心思。此时却一副无可奈何道:“公主,不知为何事?陛下竟与兮姥姥争执起来,奴才不敢上前,只能差人禀告公主。”
兮姥姥是霓后当年陪嫁带过来的人,她一直照顾霓后生活起居,霓后大小事均由她管辖,对她极其尊敬。直到霓后猝然离世,她忍受痛彻心扉的悲怆,又承担照顾幼小的苏漓若。在皇宫无人不晓兮姥姥的身份地位极高,连皇上都要承让忌惮她三分。
但今日不知为何竟与陛下争执如此激烈?
对于苏漓若来说,兮姥姥虽予她刻求严峻,但对她悉心照料,无比疼爱,并不比珩帝逊色,甚至有过之。
苏漓若凝思片刻,径直独自跚步进入御书房。
珩帝双手背后,浑身隐隐威严,约约怒火。
身后站着一老妪,精瘦冷练,双目锐利,面色沉重,此人正是兮姥姥。
兮姥姥暗哑的声音说道:“陛下若要一意孤行,恕我难以从命!若儿是霓寒用命换来的,难道陛下要违背霓寒的遗愿?”
从她嚣张气焰中不难看出,兮姥姥在皇宫内的确位高份重。她在珩帝面前竟敢自称“我”,并直呼霓后名讳。
珩帝仰头长叹,声音落寞,颇为无奈道:“朕何尝忍心?可颜相国步步为营,如儿羽翼未满,不堪重担。靖南又倾心若儿,非她不娶,朕实属无奈!”
兮姥姥冷斥道:“陛下乃一国之君,竟屈服颜行尘父子强威之下,岂不贻笑大方?”
珩帝闻言恍然心痛,自从当年颜行尘封为裕国大将军与昼国开战,荣胜而归。珩帝对他言听计从,并委以重,逐步步高升,手握裕国兵权命脉,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珩帝不爱江山爱美人,不羡神仙慕鸳鸯,只想与心爱之人厮守白首。怎奈情深不负重,霓后红颜薄命,撒手人寰,弃他而去。
从此两个女儿是他生命之重生命之痛,尤其小女儿苏漓若,几乎秉承霓寒所有才华,就连性情脾气也与霓寒相近。也许是一出生就失去娘亲,从未感受到母爱,珩帝更加宠爱苏漓若。也许是苏溪如性格比较坚韧强势,自幼独立,珩帝对她很是放心。
苏溪如七岁那年,他决意送她去广岭寺习武,毕竟他膝下无子,而颜行尘位高权重,野心勃勃,对皇权窥视已久。而苏溪如与生俱来的英气逼人,令珩帝颇为重视,这才狠心将年幼的她送去磨练。当年珩帝抚摸娇小的苏溪如道:“如儿,你是耍吟诗歌赋抚琴吹箫?还是愿手握利刃斩尽不平?”
小小年纪却豪气冲天的苏溪如道:“父皇,如儿不要作娇生惯养大公主,倒愿与男儿媲美成巾帼英雄。”
珩帝大为惊喜:她的确有超凡抱负理想!
一晃十年过去,从广岭寺一空方丈每每来信叙述,得知女扮男装的苏溪如颇有天赋,练就一身本领,不比男儿逊色。
珩帝心知肚明颜行尘对皇权虎视眈眈,念及他当年的功劳,退步隐忍,旁敲侧击试探颜行尘,待苏溪如学成归来,可将她许配给他的独子颜靖南。因裕国历史上有明文规定,皇位仅传于嫡出,无论男女。如此皇位只可苏溪如继承,若颜靖南能迎娶苏溪如,便可安抚颜行尘狼子野心。此举既能保全,又不危及皇位。
怎奈颜靖南一心倾慕苏漓若,一口拒绝珩帝与父亲提议,非苏漓若不娶。
珩帝又急又怒,稳住颜行尘这只老狐狸,没想到败在颜靖南这个毛头小子手里。
思索之下,他修书一封,让兮姥姥带去广岭寺交于苏溪如。问她是否学成归来?能否担当大任?
苏溪如让兮姥姥带话珩帝,再给她半年时间,定可为父皇排忧解难。她这个月要出寺修练,待她通过最后考核,便可荣誉归来,不惧豺狼虎豹。
珩帝听闻后,沉沉叹息道:“如此只能用若儿先稳住颜家父子…”
岂料,兮姥姥勃然大怒,斥责珩帝牺牲苏漓若的终身幸福,奠定苏溪如日后基实。
听着兮姥姥指责,珩帝心如刀割,他又何曾忍心置女儿于万丈深渊,但是,如不出此下策,只怕届时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苏漓若推门而入,听到兮姥姥正严词利语斥责父皇,惊愕道:“姥姥,你为何要责怪父皇…”
兮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