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吓得一激灵跳了起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个人头现在在我家。”听筒那头的大川语带哭声,又重复了一遍,“等等,我让他跟你说。”
大川把听筒给了另外一个人,于是听筒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
“我靠!人头说话了!”我虽然远隔千里,还是感觉不寒而栗。
那边的声音就笑笑,“我不是人头,我是来送人头的,我们见过面的。”
“我们见过面?”我疑惑道。
那边就轻声笑笑,“你忘了?你印堂发黑……”
听筒那头没往下说,但是我已经想起来了,“你他妈是那个坑我一百块钱的算命先生!”于是我也知道了大川恐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人头多么可怕,而是正如他说的一样,他跟那人头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低了声音说。
那边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说道,“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李,俗名开山。你身上那个符咒是我下的。”然后用一种近乎惋惜的声音说道,“哎,你咋就把那东西给扔了呢。”
“为什么跟踪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开山没接我的话茬儿,语气一变冷冷地说道,“他们进村干什么?”
“谁们?”
“别装傻!”于是我知道了他指的是六爷他们。
“说明天去坟地转转。”
那边就嘿嘿地惨笑,“坟地?真是个好地方啊~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你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每日行踪跟我汇报就行。”那边用一种不容置疑地口吻命令道。
“我他妈凭什么听你的。”我这小暴脾气“熥~”就上来了。
“如果你不想让你兄弟死的话。”李开山说这句话的语气很轻,以至于我感觉是不是听错了。紧接着听筒那边传来大川杀猪般的惨叫。
“你到底是谁,你他妈想怎样!”我怒吼道。
“不要问那么多年轻人,记住我说的话就行。”说完,那边撂了电话。我再给大川拨过去,关机。
我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时孙立堂来叫我起床。看我那副鬼模样,顶着两个黑眼圈吓了一跳,“我靠,兄弟你咋了。”
我苦笑一下,“没事儿,死不了。”
我们揣了点儿干粮,跟父母打过招呼后,便出门向村东头进发了。
我们村庄并不大,平原的村庄多为圆形或者扇形。由于我们这里紧挨太行山,地势起伏不平,导致我们木垒村呈带状分布,依山傍水而建,一条狗头河将村子分成南北两半。
我们出家门走不远就是狗头河,相传二郎真君在这里斩下凡间一黑狗狗头,将其炼化为哮天神犬,具体名字是怎么由来,又有谁知道呢?管他呢。
我们沿着河边一边走,我一边为六爷众人讲解着有关这条河的故事及由来,众人皆是听得津津有味。
大约步行三十分钟,我们出了村东。然后再走上二十分钟左右,在一片苍松翠绿下埋葬着我们这个村子最早的一批人。
每年春节、清明祭祖时,众村民都会前往村东老坟跪拜祭祖,然后再跑到村西新坟凭吊亡人。由于木垒村大部分村民都姓林,但谁又说不上来老坟地里埋葬的是哪家的哪个祖宗,我们只好乱哄哄的胡跪一通,反正是林家的老祖宗就对了。
我带着六爷他们一行四人来到村东老坟后,六爷就开始这边望望,那边看看。有时登高远眺,有时又站在低洼处往高处看。
“干啥?六爷你还会看风水啊。”我席坐在地上,抽着烟问道。
六爷就笑笑,“略懂一二,略懂一二。”
这是一片荒凉的祖坟,没有墓碑,没有牌位,更没有世人趋之如骛的旷世宝藏。它们就是一个个紧挨着的小坟头,在村人眼中显得那样荒凉渺小。
六爷在外围兜兜转转后,开始往坟地深处走。我叫住他说搁外边儿看看就行了,毕竟是我们村子的祖坟,让外人看见了不好。
六爷就冲我笑笑,“来都来了,又怎么光搁外边儿看看。”说完自顾自往坟地里边走去。
我见六爷走了进去,我和孙立堂、黑皮两人只好紧紧在后面跟随。老坟建在一片苍郁的松树下,几乎每棵树下都有一座。正值晌午天气炎热,钻进树林后却感觉暑气消尽,走到林子深处竟然有了丝丝凉意。
六爷带着我们在旷野荒郊的野坟地里乱窜,过了好久终于在一个土堆儿较大的坟头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儿了。”六爷搡了搡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看了看透过树荫洒下的阳光,现在正值晌午,太阳处在正南方向,光线透过树叶竟然在这坟前形成了半圆的图案。
六爷会心一笑抖擞精神,开始绕着这坟堆走柳儿。左三圈儿,右三圈儿……
“坟前蹦迪?还特娘的是老年迪斯科!”我脑抽的来了这么一句,直逗得孙立堂和黑皮笑得喘不过气来。
孙立堂笑着踹了我一脚,他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报复我,“这叫九宫八卦步,你懂个毛!”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六爷在荒坟前越转越快,越走越急。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六爷停在了土坟的北面,而此时坟头四周已经被踩踏出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八卦图案。
“邪气散尽了。”六爷长吁一口气,用衣袖略微擦了擦鬓角渗出的汗水,“开挖吧。”
孙立堂和黑皮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军工铲,三下五除二就开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