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你娘!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拦锦衣卫的路!”
说罢,男人抡起手中的绣春刀,朝着身下那抱作一团的三个人劈了下去。
卡啦卡啦!
怪异的响动从段千户战马的身下传了出来,落到半空的刀刃随之停在了半空。下一秒,方砖铺就的地面突然间炸裂开来,烟尘石屑中一个瘦小的人影宛如一个锋利的陀螺般急旋着从地底下窜了出来。
扑哧声响,那人影竟然撕裂了战马从段千户的胯下绞杀了上来。身经百战的锦衣卫千户早有防备,身形往后一错堪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可他胸前帮着的包裹,却被窜出来那人手中的利爪割断了下来。
人影一把抓住包裹,双脚连踏段千户胸口三下,借力一个鹞子翻身,轻巧的落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锦衣男子胸口如遭雷击,倒退着抛飞四五丈后重重的摔在了方砖之上。
段千户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不顾身上的伤势,右脚猛地一踏地,仿佛一只捕食的猎豹一般急扑向不远处的地鼠。
“妖人!东西还来!”
瘦小男子眼看着锦衣千户扑杀而至,丝毫不想纠缠,他脚踏地面纵身就朝着旁边的围墙跳了出去。拼死保护贡品的段千户怎肯放过这个抢夺了宝物的妖人,他一把抓住地鼠的脚脖子,反手一叫力,想要将瘦小汉子摔在地上。
地鼠的身体在大力牵引下,画了个半圆后重重的砸向了地面。生死一线间,他双爪撑地,猛地将身体急旋了起来,灵巧的从段千户手中挣脱开来。可他刚刚落地,锦衣男子那森寒的绣春刀已经直刺到他的面前。瘦小男子匆忙的用双手的钢爪钳住长刀,身形在段千户冲劲的影响下连连倒退。
砰砰声响中,地鼠接连踏碎了四五块地砖后,身形才勉强定了下来。两个同是指玄境九品的修为,就在古御街的正当间儿,硬碰硬的比拼起内力来。
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从地鼠蹿出地面,到二人僵持在路中间,其实不过三五个呼吸的时间。等到这个时候,周围的百姓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着街道上那四分五裂的马尸,还有两个真气鼓荡摆明了是在拼命的武林高手。百十来口子男女老少尖叫着如同鸟兽般散了开去。
可还没等那些人跑出去多远,不可思议的怪事又出现了。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却突然间从四面八方的街道里涌出了潮水一般的雾气。那浓雾翻滚而来,不稍片刻就把整条古御街覆盖的严严实实。在雾气的影响下,丈许开外的景物就已经难以辨认。
而在这异象出现的瞬间,有两条身影突然从不同的方向朝着街道正中那两个正在比拼内力的男子冲了过去。那两条身影极快,在浓雾的掩护下眨眼间就窜到了地鼠和段千户身边。预感到危险的段千户慌乱之间乱了真气,被有机可乘的地鼠一脚踹飞了出去。借着反冲的势头,瘦小男子朝着正上方就窜了起来。
两个急窜而至的人影似乎同时惊疑了一声,紧接着不约而同的朝着半空中的地鼠下了狠手。电光火石的瞬间,三个人接连过了四五招。地鼠腰间别着的包裹突然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三个木匣翻滚着掉落了出来。还不等木匣落地,手疾眼快的三个人分别抓住一只后急忙朝着不同的方向飞掠了出去。
嗖的一声,其中一个人影似乎被什么飞射的暗器打中了一下,身形踉跄的消失在了浓雾当中。生怕被暗算的地鼠纵身而起,朝着没有雾气遮盖的半空冲了上去。
“妖孽受死!!!”
一声浑厚的吼声从半空中传了下来,下一秒,地鼠那刚刚钻出浓雾的身体,就被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砸回了地面。来人从天而降,宛如一颗陨石一般给了慌忙逃窜的地鼠致命的一击。
巨大的冲击力将附近的浓雾吹得荡然无存,原本平整的石板路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三五丈许的巨大深坑。一袭明黄道袍的中年道人傲然而立,而那个名叫地鼠的瘦小男子,则被他死死地踩在脚下,早已变得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
黄袍道人冷眼扫视了一下四周,厉声叫嚷道:
“封城!把偷贡品的贼人给道爷找出来!”
浑厚的咆哮声宛如巨钟轰鸣,顷刻间就传遍了应天府的大街小巷。
可正当这条街道上的百姓都被黄袍道人的气势震慑住的时候,道边不起眼的角落里,大难不死的白小易像条黄花鱼一样,连滚带爬的溜进了人群当中。他拐弯抹角的朝着城南的聚宝门急奔了过去,一边跑,少年一边默默的祈祷着:
“出去……一定要赶在城卫军封城之前出城……只要出去了……小爷就能飞黄腾达了!”
白小易眼中燃烧着一种狂热的喜悦,他死死地抱着胸口,因为在那里,正踹着一个精致的木匣。
一阵骚乱过后,大批的城卫军将整条古御街包围了起来。两条人影如跨空的流虹一般,从钦天监方向一瞬而至,稳稳地落在了那个被黄袍道人砸出的大坑旁边。
为首那人一系白底黑边的素雅羽衣,头上一顶殷红色的长冠,将他点缀得鹤立鸡群。这男子三十左右年纪,眉目如画,一张俊秀的面容会让女子都为之汗颜。他气质脱俗,即便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超然,给人一种高贵清华之感。
而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他身穿一套鹅黄色道袍,上面用墨色绣着一条游曳于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