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对着石屋笑道:“师父,煮的是酒,加了不少奇珍,味儿极好的。”
张明心被少年揽着走入石屋,那石屋,倒是比他狐鸣村的木屋大得很,只是,屋中放着一只巨大的怪炉,炉中伸出百十条曲管子,缠缠绕绕,竟是绕满整个屋子,屋中除了几口大缸,一些瓶瓶罐罐,连张床椅都无。
那巨大的怪炉,似金似铁所铸,咕噜咕噜不知煮着什么。炉下分了八个火口,炉身又不知分了多少个,呼呼往外喷火,那火也不是寻常黄红之色,竟为纯白,一喷之下,灼热难当。
炉上方不知多少坑洞,那曲管便是从一些坑洞中伸出,坑洞、曲管,不时喷出蒸汽、水雾,屋内一阵奇异的药物和辛辣味道,闻之精神一爽,久闻,却又昏昏呼呼,似是醉人。
狐鸣村也有火炉一类,面前这炉,张明心却是前所未见,只觉得,这些神仙家里,奇怪之物总是不少,心中又一喜,又见那炉上,黑黑的两字,村中爷爷倒是教过,自己识得:“八卦”。
“还不抱柴进来!我这一炉‘猫儿仙’活活让你这孽徒糟蹋了!”师父边摆弄着炉中火口,转头对着少年怒喝,胡子抖动,似是那炉中煮着的,比命更紧要。
少年应了,往外走去,张明心本就在门口,跑得更快,如风一般跑出,却也是抱柴去了。
少年看得一愣,便停在原地。
很快,张明心抱了一大摞劈开的木柴进来,走近炉子,便要倒入。
一只手从张明心背后衣领处抓住,向后一拉,张明心身子,一转,手中木柴散落,人一转,身体几乎摔倒,幸好那少年眼明手快,扶着了张明心。
“让抱的柴,你抱着一把木头干甚,要毁了这一炉酒么,跟你师兄学去!”师父调骂着,全身乱舞,“快,再不续火,便要毁了。”
那少年六师兄牵着张明心,走出石屋,指着那几处草垛对张明心说:“平常师父语中极急,便是那种柴,”
少年领着张明心跑向草垛,边跑边说:“若是不急的说柴,才是你刚才所抱的柴。”
两人各从草垛中抱起了一把‘柴’,向石屋走去,张明心此时才知,这哪是什么草,竟是一丝丝细得几如发丝的木头丝,那木头丝抱起极轻,张明心倒是疑惑,这么小的木头丝,火一到便化飞灰,煮得了什么?
只是那木丝投入炉中,张明心双目放光,那一丝丝木丝,竟比粗若手臂的木头耐烧得多。
神仙的柴,总是与凡人不同些。张明心想。
师父给炉子下的八个火口,炉上的多个火口添了木丝后,坐于地上,盯着炉子,不时地喝着葫芦里的酒,那葫芦中的酒,似是喝之不完。
抱柴进来之后,六师兄与张明心便站着,此时,张明心感到无比炎热,身上汗水哗哗直流,赶紧脱去身上兽皮衣,却是无处可放,只能拎在手上。
同时,张明心身上发出了“咕噜”数声,六师兄转头看来,脸上一笑。
“师父,六师兄,我……饿了……”张明心低下头,小声说,“我想……食饭。”
早上张明心便未食用任何粥米之类,又走了个多时辰,饿是常理。
师父哼了一声,伸手也不知哪里拿来一个罐壶,递向张明心,闷闷说道:“你师兄煮的猪尿,喝了吧。”
张明心走近接过,打开一闻,酸甜之味,又看看六师兄。
自抱柴进屋,六师兄心中似是有所思,呆呆站着,此时见张明心看着自己,对其笑着说道:“喝吧,无事。”
张明心喝了几口罐中水浆,舔了舔嘴巴:“这汤好喝,可是我还是饿,想食饭。”
六师兄古怪地看着张明心,说道:“此处并无五谷,都是喝酒果腹,等下你身体一热,便不饿了。”
“哦。”张明心抓抓头,又喝了几口罐中水浆,又问,“我可到附近山中捉野兽烤着食,或是攀树采野果的。”
六师兄脸上更古怪:“此处百里,林无小兽,木不长果。”
“啊?那我们食些什么?那谷边的湖,有鱼也可捉。”张明心惊得又喝了几口罐中水浆。
六师兄指指张明心手中物:“湖中冰冷无鱼,天上亦无飞鸟。我们,只喝这个。”
“来了,堵!”忽然,久不出声的师父一声喝,六师兄应了身,身疾手快,从屋子边角的大缸之中抓了一把什么,身形几闪,拍在曲管管口,那管口噗地一声,鼓起一个大大的气泡,后又消小,那拍在上面的东西,化作一片淡尘飘落。
此时,炉上坑洞,曲管管口,不时地喷出白气,白雾,白火,迎面一股灼热,六师兄身动连连,不断从缸中抓了黑乎乎的东西,堵住坑洞、管口。
看着师兄忙碌,张明心放下手中罐子,也学师兄,从就近的缸中抓了一把东西,往一个曲管口糊去,不料,那管口喷出一股白气,灼得张明心痛叫,还好师兄见着,跑来一把拉开。
“你还不会,先看着,我慢慢教你,避白火,散白雾,堵白气。”六师兄拿起地上的罐子罐子,抹一把水浆在手,抹在张明心灼伤之处,张明心瞬时感觉不再灼痛,“若被灼了,赶紧把酒抹上痛处,一会就好。”
张明心点点头抱着罐子看着六师兄继续忙碌,他看到师兄总是先那白雾、白气自坑洞、曲管喷出之前,便用缸中之物半封、全封出口,似是有感白雾、白气出处。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