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千百厉立时精神一振,直起身道:“昨晚十一点到的,听千婧说许老夫人回了a市,所以便趁着有空过来拜访。”
千伊忍不住想笑,她记得刚才千婧还说,千百厉是专程过来看她还有外孙的,这父女俩应该没有串好的到底为谁而来,归根到底,还就是来见许笛笙一个人的。
许笛笙也终于没让千百厉再着急下去,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关于千氏的贷款,有些细节还需要商榷。”
千伊看得很清楚,千百厉此时神情非常紧张,目光中还有隐隐的焦急。
“不过大体上……问题并不大。”许笛笙给出了最终答案。
“多谢,多谢!”千百厉情不自禁地又站起,对着许笛笙双手合十,作派稍显得夸张。
“今天会去同章行长打球?”许老夫人忙请千百厉坐下,随后问了句。
千百厉又紧张起来,眼睛死死地盯住许笛笙,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关切。
许笛笙一笑:“上一回打球,章行长输给了我,说好今天再战一次,不过,结果呢,他肯定还是一个字——输!”
千百厉马上笑起来:“老章的球技在圈子里也算属一属二,没想到栽到许先生手里。”
许老夫人直摇头,责怪道:“你好歹叫章行长一声叔叔,就不知道让着一点?”
“所以,我这一次,只赢他一个球,够章行长乐一阵了。”许笛笙笑着摸摸千伊的头发。
千伊神色乖巧地任由许笛笙爱抚,只是没有人看出来,她正在用余光打量着千婧,并且很快有了发现,坐在她和许笛笙对面的千婧,目光会时不时地扫过来,大部分是看向许笛笙,只偶尔撇千伊一眼,然而,就算这偶尔的一撇,却有一些以前自己从没有察觉到的东西,比如说……嫉妒。
嫉妒?有一瞬间,千伊以为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千婧一直清高孤傲,在家中也算受宠,千伊不明白,她怎么会嫉妒自己,到底在嫉妒什么?
要知道,在千家人眼里,千伊自始至终是个多余的存在,如果说千婧嫉妒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那么……千伊侧头看了看许笛笙,千婧的这种嫉妒应该不对应自己本身,而在于,她有一个让人羡慕到嫉妒的丈夫。
千伊忍不住想笑,如果从这个角度推论,千婧在自己表现出来的对许笛笙种种不屑和讥讽,倒一下子可以解释了。
“发什么呆?”许笛笙拍拍千伊的手。
千伊回过神来,对许笛笙笑了笑,故意将头靠在了许笛笙肩上,不出意外地看到,千婧的神色僵了一下。
终于千百厉先坐不住了,起身道:“许老夫人、许先生,那就不搅扰了,我好几天没回公司,总要去看一看。”
许老夫人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多谢千总来看我们,那就不送了。”
千百厉笑意盈盈,却没忘记提醒许笛笙:“许先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可以在担保协议上签字?”
许笛笙稍做思忖,便道:“我的助理会给千总打电话,我们约好时间谈一下细节,应该很快。”
“好,太好了!”千百厉一个劲地点头,这才带着千婧离开了。
看到千百厉同千婧离开,千伊不由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么不开心?”许笛笙将千伊的小手握到自己大掌中。
“想听真话吗?”千伊看看奶奶,对许笛笙道:“如果我说,不希望你给千百厉做这个担保,因为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会怎么看?”
许笛笙作势想了想,随后调侃道:“我的看法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许多嘴。”
千伊用手捶了许笛笙一下:“你就等着被千百厉暗算吧,到时候别说我帮着千家人坑你。”
许老夫人在一旁大笑起来:“你放心吧,笛笙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千伊不太明白许笛笙心里到底有什么数,然后当几天之后,满城曝出来千百厉涉及一桩汽车走私案,被警方经侦局请去喝了咖啡,并且此后被监视居住并限制出境时,她才算知道,许老夫人的话,竟然不是敷衍她的。
而此时,来许家老宅做客的时夫人,正向许老夫人同千伊眉飞色舞地讲着这几天外头的风云变幻。
“说来千百厉真是作死,自已做这种犯法的事,还想拉许先生下水。”时夫人一脸的庆幸地道:“我家老时跟我提到,说当时千百厉资金缺口,想从银行套取现金,所以骗许先生给他担保时,我都吓死了,万一许先生真在担保协议上签了字,这以后可就讲不清楚了。”
许老夫人神色坦然:“笛笙在商场也算是有过历练,我相信他不会上这个当。”
“也亏千百厉跟印朝中想得出来,玩什么移花接木,打着做地产项目的旗号贷款,弄钱从国外走私汽车,不过老时说了,真要给他们把这事做成了,几十亿的利润都打不住。”时太太愤愤不平:“要是都学着去捞偏门,大家还做不做正经生意了?”
千伊好奇地问:“印家也牵涉到里头了?”
时夫人叹了一声:“可不是,听说这门走私生意是印朝中先沾的手,后来大家伙都分析出来了,难怪他之前药厂官司打败了,能那么爽快地出钱了结,原来是钱太好挣了。”
许老夫人叹道:“都是人心不足惹出来的!”
“对了,印家一双儿女也牵涉其中,前天跟着印朝中一起到警局喝咖啡去了。”时夫人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