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煊走到铜镜前,将铜镜移到别处,又将窗前的盆栽动了动,沈画一直看着他动作,眉头不由得紧缩,墨煊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些动作,东方玄,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夜晚时,沈画躺在床上,半点睡意皆无,现在身处狼窝,教她怎的能够安心?
夜黑风高,外面不知哪处的野猫哀嚎,沈画看了一旁闭着眸子的墨煊,轻声道。
“墨煊,你睡了么?”
墨煊缓缓睁开眸子,转过头看向沈画,见她眉头紧缩,不由失笑,大手一捞,沈画便落入他怀中,他道。
“夫人睡不着?”
沈画低低的应了声道。
“总觉得有何事要发生。”
墨煊手指把玩着她的发丝,语气慵懒。
“既来之,则安之,再说还有为夫在呢。”
沈画愈发的烦躁,她自墨煊的怀中抬起眸子,两手捧着墨煊的脸道。
“就是因为你才担心,我对东方玄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他的目标是你。”
墨煊眸子深了深,他轻声安慰着。
“放心吧,我应付得来。”
沈画依然觉得不放心,但却抵不住丝丝而来的困意,最终陷入沉睡,墨煊自她熟睡后起身,仔细的替她掖好被子,接着踏出门外。
屋外一阵凉风袭来,夹杂着丝丝的冷意,墨煊眸色动了动,往院中走去。院子里正如白天见到的那般,景致优美,那只名唤阿介的鸟见到墨煊嘎嘎的叫着,声音粗噶难听,在这黑夜里霎是诡异。
墨煊走到假山后,眸子淡淡的落在一处,声音清冷。
“出来吧。”
随着墨煊这一声落下,自假山后缓缓走出个身影,白衣素袍,在这黑暗中尤为的显眼,不是旁人正是东方玄,东方玄看着墨煊,声音依旧清朗。
“四哥好巧。”
墨煊挑眉,看着眼前的东方玄道。
“这里没有第三人,你我说话便不用打哑谜了。”
东方玄笑容一顿,接着兀自低低笑了两声,他眼眸时眸中精光一现。
“四哥可真是懂我,那我也便不兜圈子了,我只问一句。”
墨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
“说。”
东方玄上前一步,身子完全暴露在墨煊面前,比之墨煊稍稍矮了些,气势上,两人却有异曲同工之处,皆透着一股帝王气息,东方玄语气肃然。
“四哥可有意参与党争,我说的是,以你真正的身份。”
墨煊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他淡淡的扫视东方玄一眼道。
“他们欠我的,我定会讨回来。”
东方玄闻言面色一沉,他接着道。
“那么帝位呢?”
墨煊神色不惊,他动了动身子,语气慵懒。
“看心情。”
东方玄蓦地眼神阴霾,他看着墨煊,惊异于他睥睨天下的语气,他忽的语气阴沉道。
“既然四哥已经查到我的事情,相信我也不用多说了,只是四哥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旧情。”
墨煊懒懒的看他一眼,声音淡然。
“随意。”
语罢径直回去,东方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轻挑,原本灿烂的眸子里一片阴狠,他语气轻缓诡异。
“随意么...”
一夜天明,沈画醒来时第一反应便是墨煊,察觉到身旁温热的身子微微松了口气,她抬眸看着墨煊,墨煊还在熟睡,白玉面具没有带上,晨光下,美的不真实。
沈画满足的喟叹声,她伸出手,搭在墨煊的腰间,墨煊的身子微动,接着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夫人醒的真早。”
沈画低低的应了一声,依旧将他环住,墨煊挑眉,心中微动,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沈画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中分外的不安,她有预感,今天定要出事,她现在身边的人定会遇到什么事情,且那件事是她所帮不上忙的,沈画眉宇间爬上一抹忧愁,她伏在墨煊的怀里,低低的叹了一声。
沈画猜到了在清王府定会出现一些令人不舒服的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出事的并不是墨煊,而是自己。
她看着院子里背对着她与墨煊的女子,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扩大,一旁的墨煊身子一颤,他擦过沈画的身子缓缓上前,沈画站在原地看着墨煊的背影,紧紧的抿唇,那女子的背影为何这般的熟悉?
耳旁有树叶飘落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沈画看着女子缓缓转过来的面容,仿佛被惊雷定在原地,她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墨煊失控的将那女子拥在怀中,墨煊轻柔的声音传来。
“夕颜...”
沈画手掌紧紧的握在一起,她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浑身不住的颤抖,从来没有哪个时刻让她如此的心惊,包括她亲眼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沈画看着已经死去的自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时间竟然怀疑自己的记忆。
她,是洛夕颜吧?
那为何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洛夕颜?沈画眸子动了动,她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唤了一句。
“墨煊。”
墨煊置若未闻,良久他放开怀中的洛夕颜,回过眸子,令沈画感到心寒的是,他并不是对自己露出陌生的眼神,而是愧疚,沈画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她在墨煊开口之前道。
“我有些不太舒服,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