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心中一揪,她静静的听着,在一旁不发一语,离夫人顿了顿,接着缓缓道来。
“在我三十三岁的时候,忽然生了一场大病,危在旦夕,这个时候,是国师大人救了我,我们都很感激他。”
沈画闻言看着墨煊,墨煊神色不惊,置若未闻,离夫人接着道。
“但是我的身子仅仅支了两年的时间,便已经是人尽灯枯了,我死去三十五岁那年。”
死而复生的例子,沈画已经见了许多次,但离夫人说着话的时候,沈画还是微微一颤,尽管沈画看不到离夫人的脸,但她依旧能感受到离夫人投来的目光,离夫人悠悠道。
“夫人肯定会想,我已经死了,为什么现在还跟你说话?这正是这个世界大的奇妙所在,我死了,但是我又活了过来,以连城的身份,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成了连城,但是我的记忆却是久离的,这很荒谬,但事实确实如此。”
离夫人轻笑一声,接着道。
“我很高兴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爱老爷,尽管是以连城的身子,老爷知道后,便向外界传出连城得了自闭症一说,杜绝了连城的一切消息。我便以离夫人的身份继续呆在老爷身边。”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需要代价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子会萎缩,如果不以女子的精血浸泡的话,我最终会萎缩成了个骷髅,再次面临死亡。”
沈画联想到了柳城,她问道。
“所以,这个时候柳城出现。”
提及柳城,离夫人顿了顿,接着语气轻柔。
“柳城是个好人,我与他无意相识,他知道我的情况后,便以cǎi_huā作为掩饰,帮我采集处子之血,这一生,我最对不起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沈画忽的心中一阵郁结,她语气愤愤。
“你这样对柳城着实是不公平。”
离夫人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她悠悠叹了口气道。
“这世上,最难逃的便是情劫,国师大人,您说是么?”
墨煊抿唇不语,沈画心中似堵了块石头,她问道。
“风家主知道你的情况么?”
离夫人目光闪了闪。
“并不知晓,他只当我是得了怪病,花光了积蓄替我寻医,却丝毫没有结果。”
沈画终于知晓为何江湖第一铸剑世家会落魄成今天的模样,红颜祸水一词,果然不虚。
离夫人忽然声音急切起来,她对沈画道。
“夫人,如今我不想再害人了,您能帮我一个忙么?”
沈画最终还是应下。
“什么忙?”
离夫人的唇角又缓慢的勾起,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轻声道。
“帮我到城外的竹林里找一下柳城,让他来见我一面。”
未及沈画开口,墨煊便应了下来,接着拉着沈画的手腕,走回院子。沈画一直低垂着眸子,思绪万千,原来他们要找的连城,便是离夫人。
沈画同墨煊来到城外的竹林,一间木屋伫立在林子深处,外出归来的柳城见到两人瞬间浑身警惕,沈画见他如此,淡淡出声。
“柳城么?”
柳城闻言更是戒备,沈画心里知晓他便是柳城了,语气淡漠。
“连城唤你见她一面。”
柳城一听及‘连城’二字,急切道。
“连城,她怎么了?”
沈画不愿再出声,她低垂着眉眼,神色恹恹,墨煊看她一眼,接着道。
“你去看了便知晓。”
柳城拧眉,纵身一跃,脚尖在竹林上轻点,身影便消失。沈画看着他灵敏的动作,不禁感叹。
“如此身手,却难过美人关。”
墨煊不语,两人在竹林中待了片刻,便回了风家。
风家夫人死了。
沈画与墨煊回到风家时,便听闻这个消息,沈画心中闪过一丝心疼,不知是对离夫人,还是柳城,亦或是风查。
古人诚不欺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风家发生这件事,沈画与墨煊也便不再做逗留,两人回了国师府,风澈留了下来,回长安的路上,沈画自车帘中,看到一路疾驰的风之。
沈画回过身子,心中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墨煊见她如此,轻声道。
“夫人是在为离夫人的死而难过么?”
沈画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她道。
“离夫人是这件事的起源,无数的女子因为她而遇难,她也是罪有应得,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墨煊将她的身子一把捞过来,语气凉凉。
“夫人的心还真是宽的很,有时间管别人的事情,为何不担心下自己的身子。”
沈画脱口而出。
“反正没救了,还管它做什么?”
墨煊眸中一深,沈画感受到墨煊的沉默,自觉说错了话,她讨好似的倚在他怀中,轻轻蹭着他的衣裳,墨煊轻叹一声,心中却一疼。
他心疼沈画说此话时的漫不经心,他更心疼她每次毒发时的痛不欲生。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留下一路的车轱辘印,风沙一扬,便被掩盖。
又是半天的时间,沈画与墨煊方才回府,香茶左顾右看,不见风澈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沈画见状,微微抿唇,接着便与墨煊一道进了国师府。
柳城来找墨煊时,是在他们回长安的第二日。
当天下午,有侍卫通报,一个自称是柳城的人前来拜见国师。
墨煊与沈画对视一眼,知晓柳城是来了解后事的,不多时,柳城进来。
隔着门帘,沈画只见到一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