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间,沈画终于可以动弹,但浑身依旧没什么力气,她动作艰难的坐起身子,将眼罩摘下,长时间不见天日,顿时光线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待到适应时才睁开。
身上的百面玲珑早已经被人搜去,沈画只能等着药效自己过去,她抬步下床,却腿脚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外面传来一阵轻语声,沈画挣扎着站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里。
四面都是墙壁,空旷的屋子里只有沈画旁边的一张床,其他的皆无,沈画不由得拧眉,她坐在床沿,保存力气,因为知晓叫唤也是徒劳,这些人将自己抓进来,就不可能再轻易的放出去。
时间过得飞快,沈画在这边一筹莫展,墨煊却已经找到些线索,他听着风澈的汇报。
“她的确是往阳白门去了,属下一直跟随到她进了阳白门,只是迎接的却不是阳白门的弟子。”
墨煊看他一眼,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风澈顿了顿,道。
“那些人是叶青滕叶将军的属下。”
墨煊眉目冷冽。
“看来他们提前动手了。”
风澈低垂着头。
“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至于夫人的位置,荀门那边已有消息了。”
墨煊紧着唇,眸子里杀意浓厚。
“说。”
风澈沉声道。
“在断臂崖。”
墨煊轻笑,笑意未达眼底,他嗓子压得低低的。
“这次真是做足了准备。”
风澈抬眸,见墨煊笑意阴森,不由得浑身一颤。大人是真的怒了。
墨煊瞥了风澈一眼。
“还愣着做什么,准备出发断臂崖。”
风澈低首。
“是。”
墨煊目光森森,叶青滕,长安会的事情你也有参一份吧。
沈画感受到浑身的力气已经尽数回来,也就意味着这药效已经过去,她开始四处走动,意图找到一个薄弱之处,好逃跑,她在屋子里四下里查看一番,却依旧寻不到什么利于逃跑的地方,忽的沈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接着门便被打开,逆光而来的人看不清面容,沈画却看得眉头紧拧。
“蓝禾。”
蓝禾见到沈画,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她的身影渐渐走出光线下,沈画看着她愈发清晰的五官,心中五味陈杂。
“为什么?”
沈画问出口,蓝禾依旧面上波澜不惊,她一步步逼近沈画,在擦过她身边时停住看她一眼,接着又转身离去。
沈画看着门再次被锁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是蓝禾给她的。
沈画将纸条打开,上面寥寥几字。
“子夜时分,骚乱,趁机逃。”
沈画将纸条里包着的刀片放入手心,心中依旧是疑惑万分,如果在她被抓时看到的是蓝禾的话,为什么她现在又要放自己逃走?
沈画愈发觉得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她忽的忆起墨煊说的,‘阳白门有难’,沈画心中一沉,如此一来,蓝禾的行动便有了理由,师父在劫来她的这帮人手中,蓝禾不得不听命与他人。
沈画是知晓蓝禾对清尚的感情的,她完全可以为了清尚而放弃自己的性命,沈画心中不安,她看着纸条上的字,一个想法映入脑海,‘骚乱’,是指什么,蓝禾要做什么?
沈画待在房间里,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她猜测到蓝禾将要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沈画深切的体会过一次。
当年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母亲人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沈画浑身颤抖着,她将自己蜷缩起来,四周一片寂静。
墨煊与风澈来到断臂崖,断臂崖正如其名,是一座悬崖,蓝禾说的没错,悬崖的四周长满了洛桑花,一座房子伫立在悬崖上,墨煊眼神一凝,看着面前整齐有序的军队。
身着一身战袍的叶青滕在队伍中走出,他五官紧绷,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没想到国师大人真的来了。”
墨煊看向叶青滕,眸子一眯。
“叶将军不是早有准备。”
叶青滕哈哈一笑。
“国师大人为了一个女子,将要葬身此地,值得么?”
墨煊轻笑,笑意似凝着冰霜。
“叶将军话说的未免过早了。”
也叶青滕鹰眸一眯。
“其实国师大人本不用参与这场戏,本将军也无意针对国师大人,但若大人不听劝,那么本将只好对大人不敬了。”
墨煊淡淡道。
“本国师本来也无意参与你们这场破事,但本国师未过门的夫人在将军手上,将军让本国师如何袖手旁观?”
叶青滕冷哼。
“那大人就休怪本将军无礼了。”
墨煊打了个手势,身后蓦地窜出一群身着黑衣的侍卫,黑压压的,几乎将整个山头占遍,叶青滕见势脸色一变,墨煊淡然。
“未做足准备,本国师又如何会来赴险呢。”
叶青滕浑身戒备,他想过墨煊会来救人,也想过墨煊不会孤身前来,但是面对这么一大片,几乎的黑压压的一片,叶青滕叶又几分犹豫,半晌,他冷声道。
“国师大人这般就不怕夫人的性命危急?”
墨煊眸子一眯,白袍无风自起,风澈努力的站稳脚步,他哀叹一声。
大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
叶青滕见墨煊虽然恼怒,却始终没有出手,心中冷笑,又是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戏码。
忽的一道清脆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