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落得一身灰回来?”
沈画耸了耸肩。
“同你一样,受袭了。”
阮慕欺愈加恼怒,他脸色不太好看。
“我说要一道去,你不许。”
沈画正想说些什么,却感受到一股极其哀怨的目光,她转眸对上舒甜儿的,心头一颤,连忙远离阮慕欺。
“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么。”
墨煊自回来时便一直阴着脸,见到阮慕欺愈发阴沉,他拂袖大步流星的离去,留下沈画在阮慕欺与舒甜儿之间左右为难。
终于摆脱两人,沈画急匆匆的赶到房间,梳洗一番方觉得好受些,一天未进食的沈画早早的便来到正厅,等着晚饭,却没想到墨煊来得比她更早,她打了声招呼。
“你也饿坏了吧。”
墨煊看了她一眼,不吭声,沈画竟看到他眸子里诡异的埋怨,她摇了摇头,觉得匪夷所思。
不一会晚饭便上齐,却迟迟不见阮慕欺与舒甜儿的身影,沈画实在是饿得很。也不再干等着,总不能饿着自己。
阮慕欺对眼前的舒甜儿着实没了法子,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语气凄凄。
“表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么?”
阮慕欺捏了捏眉心,深感疲惫。
“甜儿,我说了多少次,我只拿你当妹妹看,别无他想。”
舒甜儿依然不死心,她咬着唇,眼眶微红。
“因此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在意是么?”
阮慕欺叹息。舒甜儿终于眼泪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声音。
“表哥,我从十岁起便一直追着你跑,跌倒了我一声不吭,你喜欢什么,我便跟着喜欢,哪怕我真的很讨厌药理。”
阮慕欺心下微软,他低叹。
“你这又是何苦呢?”
舒甜儿凄凉一笑,重复着。
“是啊,何苦呢,何苦缠着你不放,但是我舒甜儿一心只喜欢你一人,你让我如何放弃。”
阮慕欺张了张嘴,终于狠下心。
“我一心也只喜欢沈画一人,甜儿,你放手吧。”
舒甜儿忽的哈哈笑着,笑到眼泪直流。
“你看不出来她喜欢的人不是你么?”
阮慕欺神色一变,他盯着舒甜儿的脸,一字一句。
“你不也一样?”
舒甜儿一愣,半晌,她擦了擦眼泪。
“阮慕欺,你会后悔的。”
她这句话说了狠决,阮慕欺眯着眸子看她,舒甜儿扑哧一声笑开,步步后退,款款离开院子。
阮慕欺不晓得舒甜儿去了哪处,但他知晓,她绝对不会出事,因为他的表妹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正如阮慕欺所料,舒甜儿出了别院便有一座精致的轿撵在外等候,她坐在轿子里,面容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舒甜儿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未曾受过欺,未曾受过辱,十六年来只在阮慕欺这儿栽了跟头。
恨吗?自然是恨的,她恨她的努力被阮慕欺无视,她更恨自己放不下。十岁那年,她初次见到阮慕欺,那个身着红衣的少年一下子就吸引住她的视线,她指着他,对父亲道。
“父亲,我要他。”
父亲哈哈笑了两声,正巧被她的舅舅听到,她的舅舅也正是阮慕欺的爹爹对她说。
“甜儿生的娇俏可人,若是成为我阮家的媳妇儿该多好。”
她听了去,听到了心底,头一次,对一个男孩子死缠烂打。
阮慕欺到哪处,她便跟到哪儿处,阮慕欺习武,跑的飞快,她跟不上,踉踉跄跄,摔了一次又一次,但她不哭,她笑着将摔破的胳膊举到阮慕欺面前。
“表哥,你看,流血了我都没哭。”
阮慕欺看她一眼,嘴上狠狠的骂了一声‘笨蛋’,却手脚麻利的将她的胳膊包扎好,或许就是那一次,舒甜儿便真正认定,此生,非他不嫁了。
阮慕欺越长大越fēng_liú,但舒甜儿不怕,因为她从未在阮慕欺的面上看到一丝的真情流露,但是后来阮慕欺说他喜欢上一个人,名唤沈画。
舒甜儿不以为然,这次能坚持几天?但当沈画坠崖回来阮慕欺迎上去的那一刻,舒甜儿忽然意识到,这一次,阮慕欺认真了。
沈画是无辜的,舒甜儿一开始确实是想与她交朋友,但她罪就罪在让阮慕欺喜欢上了,舒甜儿在轿子里握紧了拳。
“抱歉,现在开始,我开始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