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景是软不吃硬的性子,他听得顾倾城服软,心下不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顾倾城见他服软,欣喜的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臂膀。
徐容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不由得失望,他以前从未想过,倾城会变成这副模样,她每日的怀疑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想要逃离,他不敢再给顾倾城任何期望,他的内心简直要崩溃!
沈画一直不动声色的在一旁观察,见两人离去,嘴角才勾出一抹笑,她清楚的知道,这次的挑拨成功的使徐容景与顾倾城两人之间信任破裂,且再不可能愈合。
沈画回到堂内,只一眼,便看到墨煊。这人太过耀眼,无论是一百人还是一千人,他都是最璀璨的存在。
墨煊感受到她的目光,嘴角几不可闻的扬起弧度,若是被其他眼尖的人瞧见,必定会大惊失色,国师大人竟然会笑?而沈画对此显然已经免疫,她脚步聘婷的走到其身旁入座,桌下的手轻轻扯了下他的。墨煊回过头,眼神里交融了一切,一种默契在两人之中逐渐形成。
太子大婚的事情渐渐尘埃落定,将军府内愈加平静,少了沈眉与沈琴,霎时觉得轻松不少,沈画整理好心情,来到李氏的坟前。
一片荒芜的郊外,冬日艳阳都扫不尽的凄凉,打这中间赫然立了个衣冠冢,有些突兀。沈骞最终还是有点良心的,替她建了个家,若李氏知晓,定是开心极了的吧。
沈画跪坐在坟前,神思恍惚,这个她不曾熟悉的母亲,在最后关头救了她,不曾有过多的言语,一出口便叫她感动到涕零,她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她离去,就像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洛家的灭亡,忽的体内涌起一股深切的悲伤,那悲伤来得太突然,瞬间变席卷了全身,沈画蜷缩着身子,像当时李氏那般,无助脆弱。
忽的有人将她拥入怀里,动作轻柔,像是小时候父亲拥她入睡那般,她叹了口气。
来人随着她蹲坐在地上,不出声,只是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发,有节奏的。沈画沉默来了片刻,轻声道。
“你怎的会来?”
墨煊声音轻缓,话语像是在唱着安眠曲。
“来借给你怀抱。”
沈画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要还么?”
墨煊见她语气欢快了些,眸底一片平静,他将话又抛回去。
“你说呢?”
沈画轻笑,揶揄道。
“国师大人心性淡泊,但宅心仁厚,必定是不用还的。”
沈画半是玩笑的说完,却半晌得不到回应,她有些疑惑,正想抬头一探究竟时,听得他淡淡的声音。
“欠着,以后,肯定用得到的。”
他的声音低沉,沈画靠在他胸膛,感受着从身体里发出的振动,耳朵有些麻,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疲惫,听出了他的脆弱,不由得心脏一紧。
这个男人啊,终究是人,不是神,难逃七情六欲。
东方翼此刻阴郁着脸,他所在管辖区的病情已经传到父皇那里,父皇震怒之余,让他赶紧想对策,东方翼一时能有什么法子,他手里握着玉杯,一个用力便化成了灰烬。
沈眉加入太子府已有两日,新婚之夜太子按照礼法应当与正妃圆房,而沈眉只能枯坐床前,待到天亮,她知晓,若是想尽快的保住地位,首先得自己肚子里有东西,因此,她迫不及待的熬了粥,顺便添了些佐料,来到太子书房。
东方翼感觉到有人靠近,浑身警惕,抬眸见是沈眉才稍有松懈。
“你来做什么?”
沈眉自然没放过他眼里的一抹杀意,心里打了个哆嗦,面上笑脸盈盈。
“太子殿下,眉儿见您在书房一天,想来定是劳累,遂熬了些粥给太子殿下暖暖身子。”
东方翼此刻没有心思醉卧温柔乡,他强忍住心中的不快,语气微冷。
“本太子无碍,你回房歇着吧。”
沈眉不甘,但东方翼的狠心她是见识过的,只好作罢,转身便欲离去,却忽的听东方翼唤住她。
“东城区的事情你听说了吧,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东方翼愁绪万分,却忽的忆起沈骞夸赞沈眉才情横溢,有勇有谋,抱着试试的态度问出声。
沈眉被这一问有些愣住,东方翼见她神色顿时生厌,他真是急糊涂了,竟会问一介妇人,正想出声撵她走,却听沈眉徐徐出声。
“太子殿下原是为这事烦心,这件事乍听有些摸不着头绪,但殿下不妨换了思路想,殿下办不到的事情,其他人可不一定。”
东方翼一听,来了兴致,他剑眉一挑,
“哦?”
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眉见东方翼上心,愈发来了斗志,她声声铿锵。
“眉儿没记错的话,长安有个医学世家阮家,此家族也是一半踏在朝廷里的,届时太子殿下以陛下的命令吩咐了,他阮家还能不照做?”
东方翼经她这么一说,顿时茅塞顿开,他哈哈笑着,一把将沈眉搂进怀里。
“爱妃果真是聪慧,替本太子解了心结,说,想要什么奖励?”
沈眉脸颊飞红,她顺势倚在东方翼怀里,轻声道。
“眉儿什么都不要,眉儿能替太子殿下分忧便知足了。”
沈眉是个知进退的女子,一番话说得东方翼心花怒放,引得他又是一阵爽朗的笑。
东方翼着实是兴奋得很,他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问她,谁知道她真的替他解了忧,看来当初选择沈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