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德海这一跪,老皇帝东方烈的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由得有些欣慰,还是这个老奴懂眼色。
下一刻,便看老皇帝东方烈抖擞精神,准备将这戏演得更足一些,沉声喝道:“老东西!你给朕滚开!”
自家君王上演的戏,李德海怎么能不配合?
只看李德海狠狠地抱住老皇帝东方烈的大腿:“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老皇帝东方烈沉声喝道:“有何不可!这个逆子,断断没有一点良知!草菅人命!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他是堂堂监国储君!是太子!”
不可否认的是,老皇帝东方烈说出这句话,其实就是对着墨煊说的,虽然他心中已经对东方翼失望到了极点,但是老皇帝明白一个道理,若是自己贸然废掉了太子,那么东方翼一定活不到自己老死的那一天,不用别人,朝臣们就能把他生吞活剥撕碎了喂狗!
李德海声泪俱下,表演的十分到位:“陛下!万万不能啊!太子纵然有错,但太子的初心也是为了国家,虽然行事过激了一些,到底还是可以原谅,太子和陛下可是一家人哪!”
李德海这边演得好,老皇帝东方烈更是技高一筹,墨煊看着君臣二人在自己的眼前演戏,十分厌恶,拉起沈画的手,轻飘飘地说道:“夫人,我们去救人。”
沈画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跟随着墨煊的身影出了皇宫,留下跪倒在地的东方翼,还有演戏的两位君臣,径直朝着大门外走去。
老皇帝东方烈见目的已经达到,不由得上前狠狠地踹了一脚东方翼:“滚起来!”
东方翼战战兢兢,此刻的他汗流浃背,有好几次的功夫,老皇帝东方烈的剑锋就在自己的脖子上,差一点就出了人命!这让东方翼如何能不害怕?
当老皇帝东方烈手中的长剑拿开后,东方翼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水,心中暗暗叫苦。
李德海也识趣的很,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老皇帝东方烈冷哼了一声,将剑重重地扔在地上。
两边都是儿子,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当年的皇子,现在已经是并肩王,老皇帝东方烈知道兄弟自相残杀的局面到底有多惨烈,以唐国为例,玄武门之变死掉的人足足有三千多,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老皇帝东方烈自然是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而现下,墨煊还没有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东方烈心中更有观望的态度,他想知道墨煊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当年的东方一夜之间消失,就连王府中的人也一并烟消云散,陈年旧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惊人秘密。
老皇帝东方烈虽然已经派李德海几番出去查探,但终究是没有什么结果,为今之计,也只好耐心的等着墨煊主动揭开这一切,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东方烈冷哼了一声:“滚。”
东方翼自然知道这是自己的父皇说给自己听的,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看样子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多谢父皇饶命!多谢父皇饶命!”说罢,东方翼一脸的小心翼翼,静悄悄地退出了宫廷之外。
然而走到宫门口时,当东方翼消失在老皇帝东方烈的视野之中,便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好似周身通泰,这一次交锋,却是东方翼胜了。
不久,老皇帝东方烈当着众大臣的面,历数太子东方翼的罪过,并执意要废掉太子,引起朝局的动荡不堪。
然而废太子的一纸诏命却是迟迟没有发下来,众大臣疑惑不解。
只有一人,在一次聚会当中侃侃而谈:“陛下并不想废掉太子,在朝堂上的那番言论,也不过是想要平息民愤,等这件事情彻底的过去,安排给太子办一些差事得了功劳,太子还是太子。”
随着这人说完,众大臣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然而墨煊和沈画此时却没有在朝堂上和这些人玩尔虞我诈的游戏,那天的变故当中,死掉的人太多太多,饶是墨煊和沈画不分昼夜的为伤者治疗伤口,心里也是一阵的悲凉。
穷,百姓苦,富,百姓苦,百姓怎能逃得出一个苦字了得!
沈画和墨煊此时已经呆在京城之中整整三天,三天都在这些破败不堪的地方。
沈画轻轻地提起裙摆,走到墨煊的面前:“夫君,累了一天了,该歇歇了。”
墨煊摇了摇头:“还有这么多人不曾救回来,每天都在死人。”
沈画也是点了点头:“是啊,东方翼玩的这一手实在是有些狠毒,我们能做的就是挽救这些经历了破家之痛的百姓。”
“夫人,草药可还够用?”
“够用,能给他们用的已经全都用了,剩下的我让风澈去长安会拿,还有一批药材正在江南,正马不停蹄的朝着这里运送过来。”
墨煊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吩咐王府中的人,在这里搭设一些粥棚,便于百姓过来吃粥。”
沈画看着墨煊一脸的疲惫,不禁一阵心疼,解下身上的白狐裘披风,给墨煊系上,“夫君,睡一会儿吧。”
墨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些百姓,端的是苦楚,让为夫怎么睡的着。”
沈画也是一笑:“夫君,别着急,慢慢来,朝堂上传来了消息,据说陛下龙颜大怒,正准备废太子,东方翼自掘坟墓,怨不得旁人。”
墨煊却是苦笑一声:“这几日你可听见废太子的诏书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