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老皇帝对着隆庆公主道:“这几个儿女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从小受尽苦楚,孤苦无依,从大漠跋山涉水回到本国,兄长自然对你也不亲近,更遑论其他?若是有朝一日朕龙驭宾天,那么你呢?谁又来护佑我这个苦命的女儿。”
说着,老皇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说,隆庆公主的眼中也是噙着泪,努力不让它流出来。
老皇帝掏出黄帕子,轻轻擦去隆庆公主眼角的泪水,继续开口说道:“所以朕不得不给你找一个靠山,万一有一天朕不在了,朕找的人也能照顾你一生无忧,朕也就放心了,有脸去见你九泉之下的母亲。”
隆庆公主一下子扑进老皇帝的怀抱当中,热泪盈眶,呜咽有声:“父皇……”
隆庆公主这一声父皇叫得老皇帝老泪纵横,一个人无论年轻时多么锋芒毕露,无论他有多么的强权,人到晚年时,总会越来越顾惜情感,老皇帝也不外乎如是。
只看老皇帝抹去眼角的泪水,笑了笑道:“去吧,去国师府上,他年富力强,为人有极为忠正,说起来他家中虽有一个夫人,只是到现在都不曾有子嗣,若是清儿你能和他多亲近,对你也好。”
老皇帝这一说,隆庆公主脸色一红,无线羞赧:“父皇,你说什么呢!”
“自然是说我们清儿的婚事,若是你觉得他好,父皇就把你许给他,若是你不满意,这满朝的青年才俊也任由着你挑选,你看这样可行?”
隆庆公主娇羞的点了点头,老皇帝一看,这件事已经定下,便不再多言,命人准备一应物品仪仗,甚至连工部的郎中也早早的到了墨煊的国师府上准备将东院改建成公主的行在。
墨煊从皇宫出来后,快马加鞭朝着自家府中赶去,然而还未到府门口,只是在这长街上,便听见人们议论纷纷:“你瞧见没,国师府又要扩建了。”
“国师府现在已是一等公府邸,若是再改建,岂不是违制?”
“你懂什么!自然是皇上他老人家首肯的,你看咱们国师大人如此年轻,皇上又岂能不拉拢?说不定还要下嫁个公主什么的……”
这些在皇城根下居住的百姓,对着这朝堂之事也甚是门儿清,就连这猜测,也是十分准确。
“嘘!噤声!国师大人回来了!”
墨煊一路风驰电掣, 到了府门口下马,随后大步朝着府中走去。
工部的侍郎和员外郎早已经到达墨煊的府中,墨煊面色一沉:“你们要干什么?”
那工部侍郎连忙向墨煊行礼:“国师大人,奉皇上诏命,将国师府东院改建成公主行在,公主今日下午便会到来,陛下想让公主先住在明德园。”
明德园是国师府中一处风景迤逦的幽静园子,这园子沈画颇为喜欢,园子中的一草一木也都是墨煊和沈画共同种植,自然对着两个人有着极深的意义。
墨煊紧皱着眉头:“陛下还说什么了?”
工部侍郎看墨煊脸色甚是不好看,未敢多说什么,只看工部员外郎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还说,公主在民间自在惯了,自是受不得那宫中的规矩,若是因此性情触怒国师,还希望国师能够宽宏。”
老皇帝的这话已经说得足够明显,对着自家女儿也足够的宠溺,墨煊闻之,只有摸摸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沈画从正厅之中走出来,淡淡开口说道:“夫君,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当下,沈画抱着犹疑看着墨煊,墨煊冷淡的对着工部侍郎和员外郎开口说道:“你们先下去。”
两人应了一声这便静悄悄的退下。
随后墨煊走上前来,伸手揽住沈画的腰身,淡淡说道:“适才皇上召我入宫,要将隆庆公主降仪住在我们家。”
“啊?”沈画惊讶的叫出声来:“隆庆公主?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墨煊点了点头,拉着沈画走入内室当中:“是啊,这个隆庆公主是最近才回归皇室的。”
沈画脸色顿时一沉,试探的问道:“这么说,是皇上有意招你为婿了?”
随着沈画这话刚一说出口,墨煊顿时一愣,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看着沈画一脸不奈的模样,墨煊心知沈画这是生了气,这便走上前来:“我的好夫人,你怎生连我妹妹的醋都吃?”
沈画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她是你妹妹!”
墨煊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这个妹妹原本是父皇在巡幸江南时留下的私生女,也实在是父皇没有办法, 若是将我这妹妹留在宫中,免不得落那大臣的口实,更何况我这妹妹自小在民间长大,全无一点宫中的规矩,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民女所生,不曾有一点名分,就连公主这个封号也是父皇争取来的,只待她住在我们家半年,半年过后她便可及笄出阁,寻找到一个好夫婿,父皇也就安心了。”
墨煊淡淡开口,沈画却是听完墨煊的话后,这才扭过头来:“这么说,皇上他真的不是为你选夫人?”
“当然不是,我有了夫人,便视这天下女子如同草芥,再也不放在眼里。”墨煊摊开手,一脸无辜的模样。
沈画心里欢喜,只是面上不曾表露出半分,仍旧是冷着脸:“那这些工匠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是父皇怕妹妹受委屈,这才让工部的侍郎将院子改建一下,作为公主行在,没建成之前,她住在明德园里。”
“明德园!”沈画一声惊呼,要知道,那可是她和墨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