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个,墨煊的脸色大变,只看他眼眸之中的色彩一点点的黯淡,到最后竟是一点颜色也无,冷声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她被人掳走了。”
一句话说出有着太多的萧索之意,甚至连沈画也能感觉的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珍视他的夫人,又有多么心痛。
“你是墨国的国师?”沈画好奇的问。
墨煊没有应答,一直跟随在墨煊身后的风澈淡淡一笑,“苏姑娘,你跟我们走是为何?”
“我……我……”沈画支吾了半天也不曾言语,实际上她并不想回到白惊汩身边去,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虽然样子不错,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单纯,更何况,她甚至觉得,自己失忆一定存在某种误差,比如说……眼光。
白惊汩美则美矣,但总是有一股子邪魅狷狂,沈画从心底有着排斥,更何况还有日日黏在他身边的南宫珊,那个半大的小丫头为什么总是敌对自己?
在白府,她有一种强烈的疏离感,好似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当中的人一般,与众人都不相同。
墨煊蓦然停下马来,仅仅是余光的那一瞥,却让他心底再生涟漪,端坐在马上的沈画撅嘴的表情落入墨煊的眼帘,这模样,更是像极了他的夫人。
墨煊原本并不想带沈画离开,但此刻,他已经改了主意,眼前的这个女人,像极了自己的夫人,或许有个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也许会好些?
或许在夫人回来之后,还能成为不错的姐妹?
自家夫人,到底身在何处,墨煊心中的痛楚,一日更甚一日,每当一天再度结束时,他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那站在门口的倩影,也时时刻刻提醒着墨煊,夫人尚未回来。
墨煊看着端坐在马上的苏柒,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她也并未说出自己跟随墨煊的理由,其实她有一种很特别的信任感,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可以信任,至少,也比白惊汩强上太多。
东方已露出鱼肚白,且看在这时,树林里几声莺啼,月光越来越淡,也在此刻,墨煊和沈画上了官道,一路策马狂奔,回到风澈事先准备好的府邸当中。
进了庭院,墨煊跳下马来,将马鞭丢给下人,一整衣冠,走入正厅,厅里已经有人在等候,墨煊也不寒暄,直接发问:“有什么线索?速速报我。”
来人一身黑袍,蒙着一张脸,正如带着白玉面具的墨煊,只露出那精致的侧颜。
只看来人低沉的声音闪现:“主上,夫人的消息还不曾有甚行迹,不过属下这几日侦查,发现苏将军府倒是有一桩奇闻。”
墨煊瞥了一眼站在门外刚从马上下来的苏柒,摆了摆手道:“随我到内室来。”
说着,墨煊率先进入,而在其身后的黑衣人也紧紧地跟随着墨煊进入了内室,墨煊淡淡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人咧开嘴笑了笑:“苏小姐的身世已经调查清楚,就连苏小姐十几年前的奶娘和丫鬟也都查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编造,要不就是查不到人,再不就是人已经去世,无从查找。”
无从查找么……
墨煊一时陷入了沉思当中,一个将军爱女,为何先前不曾听到一点风声?一个将军爱女,为何连奶娘也没有,为何连侍女的名字都是凭空捏造?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亦或者说苏将军想极力掩盖的事到底是什么?难道说……
墨煊不自觉的就将苏柒的身份联系到了沈画的身上,但面对着已经失忆的苏柒,面对着白国十二卫大将军苏辙,墨煊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轻易断定。
“好,我知道了,继续给我查,夫人的行踪一定要查清楚,路上的行人,各种路线的盘查,你都要给我查清楚,哪怕是在白国!我也不怕弄他个地覆天翻!”
墨煊重重的一拍桌子,随后爽朗笑道:“还有,白惊汩看起来很不老实,这一次派来的人竟还有些脚力,追我追得很紧,给我查清楚,都是哪家江湖势力?若是为钱卖命也就罢了,若是和太子勾结,那么我势必要将其诛除,以绝后患!”
随着墨煊说完,黑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请主上明示,属下到底该怎么做?”
墨煊罕见地露出笑颜,“鹰的爪子再硬,也要一一铲除,总有落单的时候。”
黑衣人当即跪倒在地,“属下遵命!”
墨煊十分疲惫,“下去吧,一旦有夫人的消息,立刻报我。”
已是天色大亮,墨煊就这样端坐在正厅的屋子中,摆放着一个火盆,火盆中的炭火已经熄灭,早有下人进来更换上无烟的沉香炭,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墨煊被这轻微的声响吵醒,睁开迷蒙睡眼,“嗯?夫人回来了?”
进来更换炭火的侍女吓了够呛,一下子跪倒在地,“大人,夫人未曾回来。”
墨煊揉了揉眼睛:“下去吧。”
内心说不出的苦涩,这一场风波到现在也不曾平息,对于墨煊来说,时时刻刻都是不小的折磨,墨煊看着空旷的房子,回忆一点点泛起,轻声呢喃道:“曾经说好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如今你跑哪儿去了?丢下我一个人,你可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