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竹林,与七里坡十分相近,沈画看了眼十里坡的方向,终究还是踏着步伐去往七里坡。
远远的,便瞧见一个青色的身影,沈画一怔,是徐容景,徐容景今日没有喝醉,他坐在夕日的石碑前,模样颓废。
沈画上前一步,徐容景见是沈画,不由得一愣,接着想起她之前种种的细节,她知道这个地方也不足为奇,徐容景轻声招呼着。
“夫人。”
沈画应了声,因是春天,四周长满了花草,正是沈画最爱的一些,她走上前去,抚弄着花草,嘴角挂着的笑容令徐容景晃神,他语气轻缓。
“夫人,知道么,你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沈画看了他一眼,轻笑。
“我知道,你说过的。”
徐容景看着沈画,心中一动,他继而轻笑一声道。
“夫人可愿听我说个故事?”
微风起,吹乱沈画的发丝,她手指轻拂耳边的碎发道。
“好。”
徐容景在一旁的石碑边坐下,手指在石碑的字上摩挲着,沈画学着他的模样席地而坐,半晌徐容景的声音悠悠传来。
“九岁那年有个男孩一夜间失去了父母,他流落街头,身无分文,因为饿的受不了,便去偷东西,被人发现后,险险殴打致死,也是幸运的很,一个富商经过,将他救下。”
沈画静静的听着,知晓他说的是自己的故事,她接口道。
“之后呢?”
徐容景看她一眼,接着眸光深远。
“富商家里只有独女,夫妻二人和睦,但是夫人的身子弱,无法再怀孕,富商认为男孩是上天赐个他的礼物,欢天喜地的收了男孩做养子,当时的男孩很晓得报恩,他努力的学习,为了不辜负富商的恩情。”
徐容景说道这里的时候,微微顿了顿,接着道。
“富商家里的女儿生的很漂亮,生性精灵古怪,男孩几乎是一眼便喜欢上了,他与富商的女儿一起学习医术,一起学习四书五经,大概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
沈画心中有些酸楚,她不由得问道。
“男孩喜欢富商的女儿么?”
徐容景的眸子一亮,他点了点头,嘴角含笑。
“富商家的女儿生的很好看,很是惹人喜欢,就是脾性有些顽皮,但是男孩并不认为那是缺点,十八岁之前,他一直是喜欢着的。”
沈画敏锐的差距到他话语里的异样,将那词提出来,反问。
“十八岁之前?”
徐容景声音暗哑,他接着道。
“十八岁之前,他对富商家的女儿是真心实意的,这毋庸置疑,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告诉他,他一直敬爱的富商,就是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还拿出了证据证明,他信了,此后,变得表里不一,步步为营。”
沈画一阵唏嘘,原来他已经谋划了两年多的时间,徐容景继续说着。
“后来在他二十岁那年,他终于在女人的帮助下,富商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处以车裂极刑,他有意放过富商女儿一命,但是女人竟然背着他,秘密将富商女儿杀害,以他的名义。”
沈画失了言语,她坐在青草丛生的地上,静静地听着徐容景娓娓道来,徐容景手指在那石碑的名字上轻轻摩挲着,语气缓缓。
“他也是后来才知晓,富商的女儿是被女人害死的,他开始厌恶女人,逃离女人,但女人紧抓着他不放,直到后来他无意中得知,富商并非他的仇人,真正的仇人是一直在帮着他的人,他恨极了,终于还是与女人一刀两断,再不往来。”
徐容景的语气里含着浓烈的恨意,沈画垂着眸子,不发一语。徐容景忽的道。
“我能问一句夫人与夕颜的关系么?”
沈画一顿,接着道。
“同你一样,故人而已。”
徐容景不再逼问,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交到沈画的手心,声音释然。
“我做了许多的错事,只能以这样薄弱的方式,作为弥补,就当是一点慰藉吧。”
沈画看了眼手中的玉佩,不明觉厉,徐容景解释道。
“这是划在我名下的长安会的一部分,现在转交给你,虽然还是弥补不了对夕颜的过错,但是好歹我心里舒服些。”
沈画顿了顿,将玉佩收下,徐容景忽的站起身子走向石碑后面,轻声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当时在这石碑后面埋下一个盒子,里面写着对十年后的彼此要说的话。”
沈画脱口而出。
“不是在石碑后,是在那棵树下。”
徐容景身子猛地一颤,他转过眸子紧紧的锁住沈画,沈画意识到失言,眼神躲闪,徐容景良久终于将话问出口。
“你,是夕颜对么?”
沈画轻叹一声,看了他一眼,笑颜如花。
“是。”
徐容景忽的心中轰然一声,他面上神色复杂,一步步的走到沈画面前,将她轻轻揽在怀里,声音轻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没有人再能给我这种感觉,属于洛夕颜的感觉。”
沈画心中感慨,她想离开徐容景的怀抱却被他死死的禁锢,沈画低声道。
“容景,放手吧。”
徐容景身子一颤,他的声音坚定。
“不,我再也不放手了。”
沈画低低的叹了口气道。
“我已经嫁人了,我已经不爱你了。”
徐容景良久没有说话,沈画的话语已经这般的直白,直白到他听到后心脏一缩,他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