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长江750的发动机声和拖拉机都有的一比,震动也小不了多少,老丁急了眼,把速度开到了最快,我被颠得五心烦躁。
我不认为那个柔弱乖巧的女孩子会去杀人,尽管她人格上有瑕疵,收买她的人肯定隐瞒了她,她事先应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把人害死。据老丁说,前几位受害者应该都是一男搭一女,这一次黎云例外,很可能就是因为在闵区长那里失了手,背后的收买者就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从今天早上黎云的举动来看,她应该是很害怕,想把房间彻底清扫一遍,消除掉自己留在房间里的证据。这个举动其实很幼稚,同时也从侧面证明她不是个老练的惯犯。
转头看,老丁脸色比我还要难看,他是老刑警,应该比我更早得出了相似的结论。
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年轻的女服务员黎云,只要我们在她被灭口前找到她,案子可能就会豁然开朗。
“坐稳。”老丁低喝一声,猛然急转,侉子近乎划了个直角,开向了江边。
我们一直和赣江并行,到了这里已进入城乡结合部,黑暗中江边影影绰绰出现了一片建筑群,黎云家就在那里。
这里叫做东新,聚集着几百栋本世纪初的老旧建筑,街巷纵横,结构复杂。用老丁的话说,市里小青年犯了小罪后,基本都来这里“躲风”,很难进来抓人。
果然如他所言,长江侉子进去后,开始在蛛网一般的街巷中穿行,根本快不起来。街边偶尔能看见三五成群的小青年,看见我们的警用侉子后,立刻抱头鼠窜,这里面转眼就被搅得鸡飞狗跳。
老丁许是太着急,干脆扯着脖子大吼:“小兔崽子们,都特么窝在家里别动,今晚不是来抓你们的,谁挡道谁倒霉!”
还别说,这一手果然有效,大呼小叫声立刻停止,那些小青年全都蛰伏了起来。
侉子一直开到江边,在一栋面江的破筒子楼前停了下来,我俩立刻跳下车,凑在门牌上看,没错,就是这里。
按照女主管给出的详细住址,我俩一阵风冲进漆黑的楼道,转着圈绕到了三层。
所谓筒子楼,指的就是由一条过道把所有单元串在一起,各家各户门都朝着过道开,就好像串联的筒子。这种建筑形势现在的新建筑已很少见,基本只用在学校或者军营的宿舍上,而在以前,单位的房子基本都是这造型。
后来国营单位大面积改制,原本的单位职工宿舍也就成了私人的,权当是下岗补偿,我家的老房子也是同样的路数。
全国的筒子楼都差不多造型,也都同样的老旧,这一栋也不例外,过道里一盏灯都没,好在今晚有月,又是正对着江水,勉强能看得见道。
我和老丁像疯子一样,挨家挨户找,终于在最里间找到了黎云家。
看清门号后,老丁立刻大力拍门,粗声粗气大吼:“快开门!”
老丁没表明自己的警察身份,他怕会吓跑黎云,这里的街巷太复杂,假如黎云跳窗逃跑,就算她是个弱女子,我俩也很难抓到她。
这里的治安明显很不好,屋主没敢立刻开门,在里面颤声问:“谁啊?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说话的是个女人,听上去很害怕,在强撑着答话。
老丁一看自己不行,连忙对我使了个眼色,退到了一边。
我接过他的位置,细声慢语说:“我们是金帆大酒店的,黎云的同事,胡老板让我来找她有些事,不是坏人。”
可能是因为我报出了“金帆大酒店”的名字,里面的人相信了我的话,几秒种后,房门被拉开,一个妇人站在门口谨慎端详我俩。
这女人很瘦小,年龄不算很大,却显得很憔悴,容貌和黎云有五分相似,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已经有些掉色发白。我向屋里看了一眼,昏暗的白织灯下,屋子里陈设很简单,只有几件很老旧的家具,尽头处有一扇单开的门,联通着里间。
我对筒子楼很熟悉,这样的房子格局都是直的,没法超过两间,外间角落里摆着一张床,里间很可能住的就是黎云。
“你们是黎云的领导?”妇人客客气气问我。
我点了点头,强行挤了进去,事关人命,我没空再跟她解释。
妇人虽有些紧张,却不敢拦我们,默默让到了一边。
我几大步跨到里屋门前,轻轻拍了两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喊道:“黎云,胡老板又是找你,开一下门。”
喊完之后,我和老丁屏息凝气听,可瞪了足足有一分钟,里面毫无动静。
“她不在家吗?”老丁转头问陪在一边的妇人。
那妇女连忙说:“晚上小云吃过饭就回屋了,没见她出来过啊。”
我的心一紧,看向老丁,他也正看向我,彼此眼神一对,我侧身让到了门边。不等那妇女反应过来,老丁助跑两步,大喝一声,一脚踹在了门上,本就破烂不堪的房门连着门框被他一脚踹飞进了屋里。
门刚飞出去,随着扰动的气流,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老丁踹飞了门后,脚下不停,当先冲进了里屋,只看了一眼,就失声惊呼:“卧槽,快救人!”
终于,还是出事了!
我和那个妇女紧跟着冲进了屋里,还不等看清屋内的场景,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跤,低头看,我汗毛都竖起来了。里间很小,只有约二乘三米,六个平方左右,现在这六个平方的地面上铺了一层血浆,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