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萧靖安,萧云慕坐在那儿,左右看看,然后眼珠一转。
“你怎么还傻站在这?回去睡觉,明儿一早还要去金台寺,起得迟了,一路怕是都不得安生。”
想到宋氏的念叨,还有处处挤兑,萧云慕心里一梗,实在不明白宋氏到底想要什么,按理说,如今已经是子女争气,未来说不定就是皇帝丈母娘,这种身份,竟然还小气巴巴、斤斤计较的。
目光短浅,真是——愚不可及。
春月撇撇嘴,“姑娘,你怎么还凶我,你以前从来不会凶我的。”
“……那你就不要总一副惋惜我现在变成傻子的表情盯着我,好春月乖春月,你快回房去,你家姑娘我既没有摔成傻子也没有摔坏脑子,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安安心心的跟着我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吃香的喝辣的?现在不就已经吃香的喝辣的吗?春月小声嘀咕,结果抬眼见萧云慕叉腰站在那儿,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吞咽下。
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从姑娘面前消失,姑娘安寝,明早我再来叫姑娘。”
满意的眯了眼睛笑着点头——这才听话,不然总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她是怎么回事?和她比起来,难道不是以前的萧云慕才是傻子。
唉,真难,这将军府里,上上下下,正常人没几个,可悲啊可悲。
还好她脑子好使,还看过书,这些小伎俩,不值一提,但……萧云慕转身朝床边走,擦了擦脚钻到被子里,翻了个身直接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将军府的人正不正常不打紧,可是盛景年怎么也不正常,对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不行,退婚这件事情一定要尽早解决,不然夜长梦多,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夜里,萧云慕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盛景年。
手起刀落——
‘咔擦’
萧云慕吓得一身冷汗,猛地坐起来,背心的位置全让汗打湿,眼神空空的,屏着呼吸,直到胸口有些发闷才回过神来。
太可怕了,盛景年留下的阴影连原主对他的花痴一片情深都压不住,萧云慕觉得这个婚,必须退!不退她很有可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梦吓得神经衰弱的人,说出去别人可能都以为她是疯子。
谁会相信盛景年杀人不眨眼还对自己的发妻下手,每次都护着顾明悠那个妾。
‘嘎吱’一声,门从外面推开,萧云慕一哆嗦看过去,见是春月端着水进来,长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汗,指尖触及全是一片凉意。
春月把水放下,走近床边,结果看见萧云慕打湿的背心和贴着下颚的头发,一副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吓得一开口就结巴。
“姑、姑娘,你、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怎么吓得一身的汗,这外面风正刮得大,赶紧换下来才是,不然一会儿着凉了怎么办?”春月边说边走到窗户旁,伸手把窗关小了些,“姑娘昨儿才落水,受不得风。”
萧云慕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听见这话不由得笑起来,干脆从被子里钻出来,手撑着床沿,“好了好了,我认错,但是一会儿要去金台寺,那金台寺是什么地方,山上,风可劲儿的吹,我不想受风也得受着。”
闻言春月语塞,嘟哝一句盯着萧云慕,“姑娘是存了心思要和我抬杠,我说不过姑娘。”
“真不经逗,说两句就受不了,往后再多说你几句,你岂不得翻了天去。”萧云慕取笑道:“前院可来人传话了?”
“传话的倒是没有,不过来了几个送东西的,是——”
“是什么?”
春月往后退了一步,免得待会儿受鱼池之殃,“是魏国公府送来的,说是小公爷给姑娘的!”
魏国公府?那不就是——
盛景年吗!
萧云慕吓得一哆嗦,手捧着盆的边缘,然后原本就有些放不稳的盆歪歪斜斜的翻了个身,‘咚’一声砸在萧云慕脚边。
“砸着哪了!”
“……不碍事,哪儿都没砸到。”萧云慕回过神,看着脚边的一滩水和湿了的裙摆,小脸皱得跟苦瓜似的,“春月,当真是魏国公府送来的?”
正弯腰收拾的春月一听,再看萧云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姑娘是在意这个,可魏国公府从前送东西来,姑娘不是最高兴的吗?小公爷虽说才送了一盆花来过,但那盆花现在可都还精心养着。”
还养了花?
萧云慕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视线一点点移到春月身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咬了一下下唇,“春月,那盆花在哪?”
“……姑娘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看看精心修剪的花长什么样,总不能连见都没见过就说好。”萧云慕露齿一笑,“快带我去看看,时辰还早,前院还没来催,反正我随便穿一身衣裳去正巧随了大夫人的意。”
春月摇头,指了一个地方,“在那!姑娘你要去便去那里看,我、我不去,我得收拾地上的水,还得给你把衣裳行头准备好,你去看了就快点回来。”
在外面?还以为在屋里呢。
萧云慕耸耸肩,拍了拍春月的肩,“你这么胆小做什么,我还能比以前凶?你瞧,昨儿我才和大哥认错了。”
凶倒是不凶,可这比不凶还让人觉得可怕啊!
春月撇嘴,“姑娘一点儿也不凶,边上放了水壶,要是姑娘喜欢,可以亲手给花浇水,日后和小公爷提起来,也能说自己照料了这花,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