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可能是森田冢御下极严,宪兵们对他都敬而远之,没有他的吩咐,除了几个亲信谁也不敢进入他的办公室。院中的宪兵越聚越多,马钰还是一点儿主意拿不出来。突然,桌上的响起了电话铃声,马钰顺手把电话拿起来,话筒中传出一个焦急的声音,声称自己是镇江宪兵队司令,正在金山围剿一支来路不明的武装,现在战事吃紧,需要森田冢马上派兵支援。马钰用日语和他交流两句,然后让他稍事等待,过上十几分钟再把电话打过来。
几个姑娘都躲藏起来,邢慧杰怀抱着森田冢的尸体,坐在椅子上,两个人紧贴着脸,做出一副如胶似漆,亲热的样子。本来这个任务该有铁观音来完成,但让女司令抱一具猪一样的死尸亲热,她说什么也不肯,逼得急了,她掏出双枪,声称自己要杀出门外,杀开一条血路,到城外去找候七来帮忙。
邢慧杰早就料到铁观音不会干这腌活儿,笑着道:“这种丢面子,不要脸的活儿还是让我来吧,司令妹子胆子小,脸皮薄,只怕鬼子一进门就会发现破绽”。
马钰把一切安排妥当,走到办公室门口,喊了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家伙是宪兵队的正副队长,马钰看了半天桌上的文件,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这两个家伙诚惶诚恐地走进办公室的门,虽然马钰极力遮掩,想用身子把正在亲热的森田冢和邢慧杰遮挡起来,但欲盖弥彰,宪兵队的两个队长更加坚信,向来不近女色的森田冢,终于找到自己的红颜知己,为了和这个姑娘亲热,竟连本职工作也不再认真执行。两个队长同时还看到落在地下的人头,和那个吓死的材料员。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如此凌厉的刀法,只能出自男人之手。森田冢作为办公室中唯一的男性,这件事指定是他干的,掉脑袋的家伙不长眼色,耽误了森田冢的好事,他一怒之下才砍掉了对方的脑袋。
也没容两个队长多想,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来。马钰示意他们接一下电话,两个队长受宠若惊,还推辞了两句,便成先恐后的把话筒拿起来。镇江宪兵队司令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两个队长在电话中立正敬礼,表示马上出动,前往镇江金山支援。
正副队长接完电话,被马钰撵出办公室,过了片刻,马钰走出办公室的门,站在台阶上吩咐两个队长,说森田司令因身体不爽,不能亲自带队参加行动,就由两个队长带队出征,并预祝他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两个队长喜不自胜,没口子的答应,能单独带兵出去打,。这种机会可望不可求,终于能在下属面前,可以耀武扬威一番了。
扬州城上空响起凄厉的警报声,散布在城市每个角落中的宪兵,如同闻屎的苍蝇,不到十五分钟就集合完毕,在两个队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杀奔镇江去。现在的整个扬州成了一个不设防的城市,城内兵力空虚。
看着正副队长带着全部宪兵增援去了,邢慧杰把手中的尸体向地上一推,骂道:“恶心人的死玩意儿,滚你奶奶的臭鸭蛋”。
铁观音刚才没敢和尸体亲热,证明自己的胆子还是不够大,她为了给自己找面子,没话找话说道:“到底是读过大学,喝过的墨水多,骂人都不带脏字,还滚他奶奶的臭鸭蛋,为什么不是鸡蛋呢”?
她自以为话说的滴水不漏,却不成想被邢慧杰抓住了把柄:“司令妹子,你知道扬州特产是什么”?
铁观音不懂装懂:“扬州出羊,否则怎么会叫羊州?这都不懂,还读书人呢”?
“司令高见,让姐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铁观音焉能听不出这话说的满身带刺儿,可又不知毛病出在哪儿,只得岔开话题道:“这扬州的鬼子匆匆忙忙的去镇江,这镇江又在哪里,听上去这么耳熟”。
马钰道:“镇江和扬州隔江相望,司令知道镇江的名字,可能是从《白蛇传》中得到的灵感吧”。
铁观音一拍大腿道:“可不就是,还是马姐姐博学,镇江有个金山寺,白娘娘为救丈夫许仙,水漫金山,触犯了天条,被法海压在雷峰塔下,就是不知道这雷峰塔在哪里,如果不远,咱们就去走上一遭,把雷峰塔扒掉,让白娘娘出来和咱们一起打鬼子,给他来个水漫东京,岂不是好”?
铁观音异想天开,胡说八道,那些没读过几年书的小丫头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纷纷表示愿意和铁司令一起,把雷峰塔扒掉,救白娘子出来打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