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你我都是下人,就不必揣摩上意了”。
“我就是替马爷憋屈,你好歹也是小王爷手下第一高手,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车里人打断了:“闭嘴,小王爷昨天已经派人替我出了气,本来依他的脾气,今天就不走了,晚上非去把那个狗屁观音典当行烧了不可,是我苦苦相劝,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伤了我,等我伤好了,自己去把面子找回来”。
“马爷好气魄,有担当,兄弟们好生佩服”。
“不用给我戴高帽儿,观音典当行藏龙卧虎,他们能把我伤了,兄弟们昨夜替我出头,杀了他们的人,这险冒得可不小啊”。
“观音典当行也没什么了不起,昨天晚上弟兄们追上一个大个子,这小子正压马路溜丫头呢。兄弟们用白灰眯了他的眼,脑袋套上麻袋,然后一顿铁棍,大个子立马成了一摊泥”。提灯笼的人得意洋洋道。
“你们不是正面交手伤的人家,而是暗算了人家,对不对”?车里的人有些恼怒。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不管用什么手段,能替大哥出气就是好兄弟”。挑灯人很为自己的无耻自豪。
“昨夜谁出的主意,用这种下流手段伤人”?车里人对打伤常庆虹用的手段极为不满。
挑灯人好像有些气馁,嘟嘟囔囔道:“沈三爷出的主意,章五爷带人去的,邹六爷,王七爷,沙九爷也一同出马”。
车里人长叹一声:“技不如人,回去好好练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练好了本事,再把面子找回来,但暗箭伤人,即使我们打赢了,可这事传出去,也让江湖人耻笑”。
挑灯人连连称“是”,大气都不敢出。
车里人追问道:“他们几个人呢,犯下如此大的罪孽,现在去哪里呢”?
“马爷也不必挂怀,这几位爷上午已经跟小王爷走了,观音典当行要找人报仇,只怕没那么容易”。
车里人长叹一声:“这样也好,我总觉得观音典当行的人不会善罢干休,他们的手段,我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惊胆战”。
“马爷不要长别人的威风,挫自己的锐气,典当行的人只要敢来,我就让他来个有来无回”。
“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圆明园是祖宗积业,兄弟你掌管这里,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万一漏了马脚,咱八旗精兵最后一点土地也没有了”。
“马爷放心,以后你就瞧好吧”!然后一挥手,向最前面的骡车发出开拔的声音,十几辆木轮骡车在车把式的吆喝声中,开始缓缓离开原地。
马蹄铁落在石板桥上,溅起点点火花,看着骡车全部走远。
挑灯人目送车队离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回身刚想回家,后腰被人用刀顶住。身后的人道:“我不想和你对话,我问一句,你可以沉默,如果敢敷衍我……”孙瑞良用手捏住挑灯笼的灯杆,也不见他用力,三尺多长的灯笼杆被他捏成一团。
挑灯人很配合,真正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孙瑞良能留他一条命。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宋春茂问。
“我是八旗复**的副都统,小的姓李”。这小子问一答三,话语中带着谗媚,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溜须拍马的高手。
“八旗复**”?宋春茂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兄弟们,大家也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