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向候七介绍道:“这位朋友年纪轻轻,却是我们这一带最有名的皮货商人。贵姓袁,袁树君老板。”
袁树君向大家做了个圈儿揖,道:“承蒙东家错爱,为了小号一点儿生意屈尊来到这偏僻小城,实在是让在下感到荣幸。”
候七客气了几句,又把桌上的几个人介绍了一下。自然除了先生和女士这两种称呼外,其余的一句实话也没有。铁观音的身份竟成了北平市长江朝宗的本家姑姑。对这个年轻漂亮的江姑姑,袁书君上下打量了半天。要是一般见识浅的女人早被他看毛了,可铁观音是谁呀!瞪着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紧盯着袁树君。两人对视了足有一分钟,最后袁树君无奈地服输了。他低下头,再也不敢拿正眼看一下铁观音。
第一回合的较量中铁观音给了袁树君一个下马威,把他的嚣张气焰打了下去,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袁树君居然在气势上输给了一个漂亮姑娘,让他对铁观音身边的人有了一种深深地畏惧感。一个姑娘竟有这等冲天的霸气和豪气,那他身边的男人们岂不更不好惹?三份感情不如一分怕情。坠了气势的袁树君还没有正式开始交谈,就注定了在这场交易中他已毫无胜算。
候七先问他货物具体的数量,目的地是哪里?接货的人是谁?交货的时间有没有限制?运费怎么算?候七提出的这些问题对袁树君来说很简单,他对答如流。如果不是头天夜里发现了他夹带军火,今天光听他的一面之词,谁也不认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会干出这种掉脑袋的勾当。
这小子鬼话连篇,满嘴跑火车。铁观音越听越烦,她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从桌子下边把那支怪枪取出来,往桌子上一撂,道:“袁先生,别着急吹牛,先把这东西给我解释清楚。”
袁树君脸色突变,颤声道:“你们竟敢私验客商的货物,还讲不讲信用?”
他脾气大,铁观音脾气更大。她忽地站起来,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用手指着袁树君道:“少跟姑奶奶扯狗屁的信用,你在货物中夹带军火,让日本人发现了我们是要掉脑袋的”。
袁书君兀自狡辩道:“这是我和侯老板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铁观音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对。马钰出来给铁观音解围,她不紧不慢地道:“倒是我们姐妹多管闲事了”。她一招手,孙瑞良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马钰装作漫不经心地道:“给张家口警备司令部挂个电话,就说有人私藏军火,他姓袁的找死,可犯不上拉咱们姐们儿陪葬”。
孙瑞良刚要离开,袁书君彻底害怕了。他伸手去拉孙瑞良,没想到却被反抓住手腕。钻心的疼痛让他瘫软在座位上,只得苦着一张脸央求铁观音,不要和自己一般见识。
一场丰盛的宴会被袁书君弄得不欢而散,他像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被常庆虹挟持着回到铁观音他们的住处。
袁书君失踪,自然有人沉不住气。第一个找到商行掌柜的是一个苏联人。日本人和苏联人头几年在诺门罕发生过军事冲突,规模达到了战役级别,结果日本人吃了大亏。从此日本人对苏联人噤若寒蝉,对苏联人进出中国视而不见。即使后来德国和苏联杀的难解难分,希特勒希望他的东方小兄弟帮他一把,哪知日本人诺门罕一战吓破了胆,任凭希特勒威逼利诱,日本就是不敢越雷池半步。张家口和蒙古草原近在咫尺,在这里出现个苏联人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