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使人疯狂,被困四天后,内城最后的一滴水也被用光了,三当家把丁大眼的大女儿拉上围墙,在众目睽睽下,jiān_shā了这个可怜的女孩。他狂笑着提起裤子,从那个满身血污躯体上刚站直身子,一颗子弹从城外飞来,在三当家脑门儿上开了个窟窿。笑意还没有从脸上隐去,喉咙里隐约还能听到他轻微的笑声,便一头栽倒在围墙上,正好脸对脸面对着那个被他先奸后杀、死不瞑目的女孩。
三当家的死激起了弟兄们的义愤,虽然他是咎由自取,但在那种兽性的冲动下,在每个人心中都曾泛起过,如果不是三当家自制力太差,也许倒在枪口下的就是自己。
每个携带长枪的人都行动开来,选择好他们自认为最隐蔽的地方潜伏下来,冷静的射杀对手或者被对手射杀。宋春茂发现,这些经过二当家亲手训练的娘子军,几乎都各有擅长。丁大眼的特等射手和她们相互攻击,竟丝毫讨不到便宜。
宋春茂和兄弟们加入了猎杀队伍,他们的表现,让海匪们重新定义了神枪手的概念。战场上的天平开始向大当家这一方倾斜,双方枪战五个多小时,丁大眼一方,再没有人敢开一枪。
人没有水的时候更觉得渴,就像食物短缺时人更容易饥饿。三当家被射杀一天后,每个人都觉得嗓子里能冒出烟来。
眼下看是大当家赢得了枪战的胜利,丁大眼有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他围困内城,就是要把里边的人活活渴死。
怀中岛上有三口井,离内城最近的只有不到三百米,宋春茂敢发誓,看似平静的水井旁边肯定危机四伏,外围寨墙上的大炮也瞄准了那里,敢去那里取水绝对是死路一条。另外两口井呈对角线分布在怀中岛的两侧,距离内城差不多都有两千多米的路程,一路上岗哨林立,戒备森严。得益于白天的枪战,丁大眼的下属,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射杀内城的士兵了。
子夜时分,花六郎和姜立柱冲出内城,弯着腰紧跑数步,两人向井口附近投掷了几颗手**,爆炸声伴着冲天而起的火光,打破了子夜的寂静。两个人投完弹,顺势滚进附近的阴影里。果然不出所料,丁大眼的机枪,像刮风般横扫过井口,几枚炮弹也跟着落在井口周围。伏在围墙上的三国浦志和宋春茂冷静的扣动扳机,准确的射杀暴露了藏身处的机枪射手。
炮火引燃了鲸油灯,水井边饮马的石槽中,早已被注满了鲸油,岛上平日里用它照明。除了散发的气味还有些特有腥味,这玩意儿点燃了,风吹不灭,井台周围被照的一片通明,如果现在有人来取水,就会被躲在暗处的特等射手干掉。井台周围陷入死一般静寂,只有鲸油灯燃烧时产生的特有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宋春茂从围墙上下来,二当家接替了他的位置,孙瑞良和常庆虹已带人在城下等候多时。大当家把娘子军的大半都交给了宋春茂,他们悄无声息的出了内城,汇合了花六郎和姜立柱,向着一个没有水井的方向前进。
宋春茂和几位当家商量过,三口水井,无论是哪个,要想没有伤亡取到水是不可能的。岛上驻扎着四五千海匪,伙房也有五六十个,每个伙房供应一百多个海匪的饮食,伙房中存水肯定不少。五六十个伙房,数量多,防备也不如水井严密。果然不出所料,宋春茂很顺利的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
一路上畅通无阻,时间还不到四点,炊事员们开始忙碌。平时出海都是用猪吹脬(膀胱)装淡水,那东西结实,不渗水,携带也方便。平时一个战士携带个四五个,足够出海十来天用的。出海回来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猪吹脬全部装满水,存放在伙房里,伙房的厨子用了谁的水,用完后要马上再要给人家加满,省的有紧急任务时,因为没有淡水耽误事儿。
内城方向灯火通明,厨子们一边忙碌着一边说笑着,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在眼前。海匪存放淡水的库房就在一间地下室里,墙角堆着吸潮的白灰,屋里一点儿杂物都没有。看来海匪对自己的饮用水还是很在意的。
宋春茂包了两包白灰,悄悄的隐蔽在伙房的窗台下,姜立柱安排娘子军的姑娘们每人取几吹脬水搭在肩上。这时,伙房的门一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胖大的厨子从院子里扛起一坛咸菜,晃晃悠悠的进门去了。边走边发牢骚,:“他娘的,上千斤鲸油就放火烧了,这不是糟践东西吗?要是不烧,等把大当家杀了,把他那雪**嫩的小妞儿,剥光洗净了用油一烹,那味道可比羊肉还鲜呢”。
另一个厨子道:“老魏你他娘的就吹吧,说的你好像吃过人肉似的”?
“人肉我是没吃过,可听日本人说,他们在关东时,没少吃人肉”,老魏解释道。
“人吃人,这鬼子是他妈邪性”。另一个厨子感叹道。
“鬼子就不认为他们吃的是人,他们管中国人叫两腿羊”。
“草他奶奶的小日本,真不把中国人当人看”。另一个厨子一边和面一边骂道。
“可不是咋地,鬼子说上了岁数的中国人是‘饶把火’,就是吃的时候要多炖一会儿”。老魏道。
“那小孩子呢”?有人好奇的问。
“小孩子叫下锅烂,炖一下骨头都酥了,只能当粥喝”。老魏道。
“什么样的最好吃”?
“自然是黄花大闺女最好吃,日本人说吃完这个,啥肉都不想了。”老魏说着咂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