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站在那里,便有一种的气势在。他的站立姿势其实在普通人看来是有些松松垮垮的。但这种懒散无言的气质,却让面前头戴草帽的老农,佝偻的老人,以及中年女子原本不太白的脸庞,变得更加黑了。
东皇太一是闻名天下的高手,既然是高手,那么就该有些宗师风范,可惜到现在,他的内心却没有了原本的古井无波。换言之,他很急。所以他抛下原本的宗师风范,抬手虚握,仿佛在空空的手中,凝聚了一把举世无双的剑。
东皇太一想了一想,道:“我三岁读书,十岁知天下道理,不求甚解。十二岁遍访天下大学问者,以求心中通达,脑中明澈。十五学剑,天下无双,自成一家,天下只知张栖梧剑术无双,却很少知道我东皇太一,于剑术也略通一二。此后遍观诸子百家,杂糅一身。三十学文章,至今尚未通达。我这一剑,本为张栖梧所创。今日不得已而出,请君试剑。”
话音刚落,四周仿佛时空凝固,漫天桃花停在空中,被一股紫色的真气凝成一把巨大的桃花巨剑,离地三尺。静静悬停在空中,剑尖直指三人。
三人见此情景,自然不敢托大,佝偻老人取下背后巨大的剑匣,双指并拢,真气射出,三十六把剑凌空飞起,以一种玄奥的阵势排列。每把剑皆在阳光下,寒气森森,望之生畏。
中年妇女手中长鞭,凌空飞舞,真气灌注间,整条长鞭开始体型暴涨,张牙舞爪,仿佛横空一滔天巨蟒。
抽烟的汉子依旧抽着烟,只是随着烟雾的吞吐,本来高大的身形,开始暴涨。浑身开始肌肉遍布,体型整整放大两圈,望去可怖。黄铜色的肌肉,仿佛老树盘根。在阳光下闪着光泽。仿佛铜汁铸造。
东皇太一等着他们将浑身的一口气提足,才缓缓向着面前的十丈桃花巨剑,轻轻一点。那看似笨重的巨剑仿佛一道流光,飞沙走石里向着三人凌空劈下。无形的气浪,旁边数十里的桃花树仿佛被生生折断,漫天桃花,仿佛狂风骤雨。
佝偻老人见此阵势,也是心头悚然,年前三十六道剑光,在一念之下,对着面前桃花巨剑,悍不畏死般舍身冲去。
只是桃花巨剑,剑势太厚,两剑相撞,其声所万丈悬崖,瀑布流下,轰然巨响。
东皇太一面色不改,桃花巨剑去势不改,虽然体积减小,依然凌空斩下。只是那佝偻老人的身体却如同遭雷击,连退数步,面色刹那便白,一口精血吐出,才稍觉心中舒畅。只是五脏六腑,却火烧似的疼痛,让老人更加明白自己内伤如何严重。
中年女子见老人下场,却是毫不犹豫,一条长鞭,瞬间迎上去,妄图阻隔此剑去势。东皇太一见此景,一手又一剑诀点出,桃花巨剑更加迅疾,直接将那凌空飞舞的巨龙似的长鞭斩作两截。中年女子闷哼一声,便倒飞出去,撞断了沿途几颗桃花树,最后在一颗五人合围的书上停下,脑袋一歪,昏死过去。道基尽毁。
那汉子却连中年女子看也不看,砂锅大的拳头一一拳击出,震荡的空气和空间似乎都扭曲开来。原本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桃花巨剑,终于在连斩两名高手以后,终于停下,溃散于天地。
东皇太一见此皱了皱眉头,再也顾不得自持身份,双脚轻踮间,仿佛一道幻影般移动道那汉子变作的巨人身旁,一掌印出,巨人坚不可摧的身体,被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巨人整个人,仿佛皮球一般,凌空飞出,撞倒无数桃花树,镶嵌在远处一座不不大的岩石山上,山体在掌力的余力之下,轰然倒塌。
东皇太一见此景,眉头却爱并不见舒展。他有种感觉,这人不会这么容易死,而且,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确。
想法未完,远处的岩石小山,仿佛炸开一般,那黄色的巨人,一步一步自灰尘中走出。身上的伤痕早已经不知何处去。身上崭新如初,气势更胜从前。
感应到这里,东皇太一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
建邺城的城道很宽,苏牧以前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宽的道路,苏牧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
原本繁荣的喧闹的城道,变得落针可闻,两侧黑压压的秦军精锐,以及那天下无双的,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秦弩,以及站在大街中间的那位天下第一剑客。
张栖梧懒散的站在那里,就已经写尽了天底下的fēng_liú。
苏牧突然有点崇拜他,有点向往他。
当然,假如这位先生不是来取他脑袋的话。那真是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