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染染出事,原本与成宥霆正在度假的印曼雪当即取消了之后的所有行程,赶了回来。
尽管在路上印曼雪想了无数种与陶染染见面时的情景,也想了无数种开导的话语,但当看到病床上那瘦弱又苍白的人时,印曼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你个混蛋,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染染吗?为什么还会让她遭受这样的痛苦?”因照顾了一夜染染太困而趴在床边睡着的许修寒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拽给惊醒。
他紧张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陶染染,床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
还好,她没有被吵醒。这些天她不吃不喝也不睡,全靠输营养液维持,刚刚好不容易才睡着,他不允许任何人将她吵醒,即便是她的闺蜜也不行。
许修寒将视线投向印曼雪,眼神冰冷,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骤冷的气场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印曼雪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只是一想到好友因他变成这样,她便气的要爆炸。
刚想继续质问许修寒,就被一旁的成宥霆拉住了。与许修寒熟识的他自然知道他的那个笑代表着什么。
“小雪,你冷静一点,染染在休息,不要吵到她了。你在这陪染染,我跟修爷出去说几句话。乖。”
成宥霆像哄小孩一般,轻轻地揉了揉印曼雪的脑袋,对方这才冷静下来,随即他转身对许修寒说道:“修爷,咱们借一步说话。”
许修寒本不想离开,但见他似乎话里有话,便跟了出去。
住院部前的草坪上,成宥霆靠在树上,给许修寒点了根烟,此时的许修寒满脸胡渣,哪里还有半点那个叱咤商界的修爷的模样。
“有话快说。如果是让我下来抽烟的话就免了。”许修寒明显有些不耐烦,他一刻也不想离开染染。
“修爷,我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成宥霆见他没有接过烟的意思,便自己吸了一口后才缓缓说道。
对方的话许修寒自然知道,听到出事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唐月搞的鬼。可是几乎所有目击证人甚至监控都证明了事发当时,唐月确实没有动手,也确实是因为陶染染下楼梯讲电话才不小心与人相撞。
警察找不到线索,也找不到那个将陶染染装倒的神秘女人,便将此定性为是一场意外。
思及此,许修寒的烦躁更增添了几分,他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成宥霆见状,也不再卖关子,而是指出了这件事的疑点,“我听曼雪说,染染向来不怎么喜欢逛街,更何况是大了肚子,行动不便,而同为闺蜜的唐月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还听说撞倒染染的是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神秘女人,虽然现在是秋天,但也还不到全副武装的时段,更可疑的是那个神秘女人在撞倒了染染之后便消失的无隐无踪,就连监控也没发现她到底从哪里出去的。”
有些话点到为止,他相信,这些问题被称为商界奇才的许修寒不可能想不到,只是关心则乱。
听完成宥霆的话,许修寒皱了皱眉,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我,有两件事要你亲自去办。第一,查清楚这段时间和唐月联系过的所有可疑人员,第二,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找到撞到染染的那个女人。”
见许修寒有所行动,成宥霆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感受到对方浑身散发的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便讪讪地收回了手。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染染却做了一个异常真实的噩梦。
梦里,她正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宝宝逛商场,突然之间,宝宝不见了,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中,画面一转,一只血淋淋的小手从地里伸出来拉住她的裤子,哭着质问她“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
“宝宝!”陶染染从梦里惊醒,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一旁的印曼雪见状,连忙倒了杯热水过来。
“染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印曼雪将水递给她,满脸的担心。
见是多日不见的好友,陶染染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却因没有看到许修寒,随即又陷入沉默。
印曼雪从盥洗室端来了一盆热水,帮她擦去汗水又帮她换好衣服。
“染染,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外面天气不错。”印曼雪轻声说道。
陶染染并没有回复,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犹如没有生命的娃娃一般任由好友牵着她走。
秋日的午后阳光正好,明净,温暖,还带着丝丝的伤感。微风徐徐,梧桐的叶子一片片颤抖着,如同被瘙了痒正笑的花枝乱颤的少女。
渐黄的草地在阳光的照晒下,散发出这个季节特有的香气。
远处的人工湖上波光粼粼,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与美好。
只是这份美好却与陶染染无关。
印曼雪牵着她来到人工湖前的长凳上坐下,想借此让她感受下外面的气息,转移一下注意力。
却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后方正坐着一对年轻夫妻,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看,你看,宝宝在对我笑,好可爱。”女子兴奋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我的老婆大人也很可爱,宝宝,妈妈为了你可遭了不少罪,以后你可要乖乖的哦。”男人揉了揉女子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宠溺。
“宝宝,妈妈……”年轻夫妻的话像是一把刀,一句一刀剜着她身上的每一块肉,她指尖轻触着变为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