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都安排好以后,他备办了重礼,去城西薛府去拜见未来的岳父薛满财。带着几个随从挑着礼物到了城西聚宝大街,就看见了占了半条街的薛府。
门口几个青衣家丁鼻孔朝天看着他,听他说要见薛家老爷,冷笑道:“我家老爷身为城中首富兼本县商会会长,日理万机,哪有功夫见无关闲人?”
卓越又解释:“我是达源永商号前东家卓金瓒之子,现任东家卓金山的侄子,与你家小姐自幼联姻。今日特来拜见岳父大人,还望通禀。”
听他神态不似说谎,几个家丁不敢怠慢,说一声你等着,向里面送信。
过了许久,家丁出来,道:“东西放在门口,老爷唤你书房说话。”
卓越心里就有些不太痛快,但叔父说得好,自己与薛家联姻,属于高攀,以后还要仰仗薛家帮衬,绝不能就此拂袖而去。因此强压怒火,跟着家丁进了府门。家丁道:“雪茄家大业大,女眷也多,千万不要乱看失了礼数,惹恼了老爷,谁也救不了你。”
卓越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跟他走。左拐右拐许久,终于到了外书房,外面有个管事模样的人说:“老爷在与州城首富李老板谈生意,你先侯着。”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有人谈笑风生的出来,家丁又把他叫到一边回避。又等了许久,才有家人出来道:“达源永的是吧,老爷唤你进去回话!”
进去以后,见到一个非常富态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对铁胆悠闲地转着。见他磕头,也不起身,听他自称“小婿”,哼了一声:“你就是卓金瓒的儿子卓越?”
“正是小婿。”
“听说你最近几天出没青楼,‘赢得青楼薄幸名’,还独占花魁,好个fēng_liú才子啊!”
坏了,老泰山挑理了。他连忙解释,那只是为了做生意,绝非为了寻欢作乐。
薛满财冷笑道:“郑秀娥又怎么回事?你既然已经成婚,又何必来招惹我薛某人的女儿?”
“岳父大人,您听我解释……”
薛满财袍袖一拂,“这‘岳父’二字,就不要再提了。”
卓越大吃一惊,“这是何意?”
薛满财道:“想必你忙于流连青楼,连朝廷诏令都不知道吧。也好,我跟你说:当今皇上由于太子早薨,便全心全意培养皇太孙殿下。殿下天资聪颖,即将行冠礼。天子已下诏:将于明年春天在全天下挑选秀女,为皇太孙择妃。在选妃没有结束之前,所有适龄女子一律不许婚嫁。君命难违,老夫也实属无奈,只有愧对贤侄了。”
我说一味刁难我,原来有了情敌。只是,这情敌来头不小啊,这辈子恐怕连见面都不可能。唉,人要弱势,许多事自己都做不了主。
薛满财见他不语,又说一句:“贤侄放心,当日令尊所送彩礼,薛某一律奉还,绝不拖欠,希望从此两清,两家再无瓜葛。”
卓越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便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敢高攀了,祝愿薛老板早日心愿得偿,做上当朝国丈,更被封为掌朝太师。不便久留,告辞!”
“慢,写了解除婚约文书再走!”
卓越嘿嘿冷笑,提笔写下如下字句:今卓越与薛女慕云者:劳燕难谐,从此永无瓜葛:凤鸦异志,任伊为雨为云。口说无凭,立约为证。立约人卓越。女方家长某某。中人某某。(以上各有手印)大安国天枢四十五年冬月初一日。
写完掷笔而去,再不回顾。
若干时日以后,在某个神秘的所在,有个苍老严峻的声音说道:“章,好气度!我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啊。”拿起笔,在写着“薛慕云”的名字外圈打了一个大大的黑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