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看着面前谦恭无比的绣衣刺史,脸色阴晴不定。太后看了他的表情,非常担心:“圣上,稍安勿躁,你看,可把皇后吓得不轻。”
太上皇转过脸看向皇后,眼见她也正平静地看着自己。而那位皇太子依旧谦恭无比地站在她身边。这母子二人虽然没有表态,但却似说了千言万语。
“皇后,你刚才也晕了过去,为什么一直认定,眼前的人就是你儿子?而不是由反贼冒充的?”
皇后情不自禁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卓越面前。目光从囚犯那刀痕纵横的脸上扫过,一脸的厌恶。随即恭恭敬敬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如果现在的皇太子是冒充的,臣媳有几个疑问不明,请父皇指点迷津。”
“讲!”
皇后看了看那囚犯的脸,“第一,如果有人冒充,自然是动刀具整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可是,为什么皇儿脸上美玉无瑕,浑然天成。只有囚犯脸上有划痕?那囚犯又如何自辩?”
太上皇狠狠地瞪着皇后,一脸阴沉,“也许你的儿子原本脸上就有划痕呢?”
皇后虽然恭敬,言语上却并不示弱:“皇儿自然是身份尊贵,为什么要自行划破脸?为的就是和一个骗子相似吗?这个不合常理。请父皇指点迷津。”
太上皇一时语塞,不言语了。
皇后看向地上的囚犯:“既然你说自己就是皇太子,就给本宫解释一下吧。你脸上的划痕应该是早已有之,并不是新划上去的。”
囚犯也一脸茫然:“这个儿臣也不知道,自从儿臣记事起,脸上就有了。”
皇后不再理他,继续说:“如果我皇儿是囚犯冒充的,必须满足以下条件:大叫震晕我们,这个已经发生。需要从镣铐中挣脱,如果没有人配合,他又如何做到的呢?难道绣衣刺史就会眼睁睁看着囚犯越狱,而不调兵除掉他?”
绣衣刺史脸色大变,扑通一下跪倒:“太上皇,太后,皇后,微臣绝对没有通匪,皇太子也绝对是真的。若非是皇太子忠心护驾,今日之事已经不堪设想了啊!”
太上皇冷冷地看着他:“连你也这么认为?”
绣衣刺史跪倒连连叩头:“臣跟随圣上二十余年,从来没有异心,请圣上明鉴。当时微臣就在牢门外,就算囚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突破镣铐束缚,从臣这里取走钥匙!如果他真有突破镣铐的本事,以其大逆不道的性格,还有何事做不出来?就不只是取走臣的钥匙那么简单了。”
太上皇哼了一声:“皇后,你也这么认为?”
皇后点点头:“囚犯如果真的能突破镣铐束缚,以他对太上皇、太后、臣媳以及皇儿的恨,直接永绝后患岂不更加干净,何必留下口实,等人质疑?这是臣媳第三个疑问。请父皇指点迷津。”
太上皇哼了一声:“也许他知道你对他心有不忍,想凭借你的支持,觊觎大位呢?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自古母子天性,臣媳和皇儿之间一向亲密无间。但和囚犯却毫无瓜葛,凭借母子天性,臣媳断定眼前的皇儿就是臣媳的儿子。他现在已经是皇太子,继承大位是迟早的事,何觊觎之有?太上皇圣训,臣媳不敢闻命。”
太上皇脸色非常难看,“皇后,你是铁了心要支持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皇后恭恭敬敬地说:“臣媳只支持合法的皇太子!”
太上皇又看看太后,“你呢?”
太后恭敬道:“陛下,母子天性倒是有的。当年皇儿罹难,妾身也痛不欲生。婉仪自从进入皇家,对于翁姑一向孝敬有加。对于皇儿也相敬如宾,妾相信婉仪不会说谎。”
“妇人之见!”
太上皇哼了一声,“年轻人,如果朕断定你就是假冒的,你会如何?”
一言出口,太后、皇后、卓越同时跪下,胡甲虎也跪了下来:“太上皇明鉴!”
看了这阵势,太上皇脸色更加难看:“你们想逼宫吗?”
“臣等不敢,臣等惶恐!”
太上皇想下令叫拿下卓越,看了这阵势,却终于没有说话。好久才说:“你们起来吧,朕也有些疑惑,不得不查明。事情还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朕要继续盘问。”
“太上皇英明!”
英明?
太上皇心里滴血,英明得连你们也指挥不动了吗?他可不敢在这问题上继续较真,也不敢验证这些人是不是坚定不移地执行他的圣旨。于是,转过头,问地上的囚犯:“你说你是朕的皇孙,有谁可以为你作证?”
囚犯眼见太上皇依旧询问他,就知道自己能否自由,完全取决于太上皇的意志。于是一脸恨意地看了皇后一眼,这才说:“臣孙每日都由仆妇刘氏照顾。她知臣孙甚深,可以为臣孙作证。”
太上皇看了他一眼,“这个刘氏是否可靠,你要想好再说!”
囚犯一脸尴尬:“她是臣孙手下花了二十两纹银,从他本夫的寒窑里买来,由吃糠咽菜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因此对臣孙感激不已,绝不会负了臣孙。”
一句话出口,就觉得囚室内气氛不对。注目看时,只见皇后一脸厌恶的转过头去,太后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太上皇也哼了一声,“宫里宫外都传言你是**杀手,果真名不虚传啊!”
囚犯也非常惶恐,可是最近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也只有这一个人了,如果没有她,自己连命也丢了,岂止丢脸而已?因此坚持传刘氏出来对质。
太上皇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