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么说不就完咧，害得俺还在这儿动半晌的脑袋瓜子！本来俺这脑袋瓜子就不够用！”钱守旺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瞧俺以后再问你的？”梅九仙努了努嘴儿。
“钱夫人！钱夫人在咧吗？”梅九仙顺着声音向外张望，几个婆子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正探着脑袋往他们这边看了。
“人儿都进来咧还说那没用的做啥咧？”在县上，几乎没有人不嘲笑过去的钱守旺的，所以，也难怪钱守旺看到谁都气不打一处来。
“啊呀！钱夫人咧！俺们这来没打扰你们吧？”
“打扰咧！俺和俺娘子正商量大事儿咧！”钱守旺眼珠子一瞪。
“真不好意思咧，钱夫人，俺们来得不是时候……”
“没事儿咧，你们有啥话儿就说。”梅九仙倒是爽快。
“是这咧，钱夫人这刚来没多少日子，可能对俺们都不熟悉……”
“熟悉，熟悉地很咧！你不就是那个骂过俺生不出个男娃的王婆子吗？还有你，管俺叫猪吃屎的马婆子！还有你，骂俺这辈子再也讨不到婆娘的李婆子，还有……”钱守旺一一点数道。
“瞧钱老爷这是说啥咧？都过去多烧日子的事儿咧，钱老爷还记得那做啥咧？再说咧，过去俺们也是嘴没个把门儿地瞎说咧，钱老爷咋能当真咧？”一个婆子嬉皮笑脸道，立马得到了其他几个婆子的迎合。
“呦嗬！现在知道那个时候没把门儿地咧？晚咧！”钱守旺鼻孔朝天。
“别咧，钱老爷，过去咱们都是误会咧！咋说俺们也没和钱老爷动过手儿不是？俺们听说那冯婆子……钱老爷都不跟她一般计较咧，俺们……钱老爷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咧。”婆子们陪着笑脸道。
“呦嗬！你们没打过俺还亏得荒咧是不？来来来，现在打，现在打！”钱守旺举着脑袋往前撞。
“呦呦呦呦呦，不敢不敢不敢！”一群婆子向后撤退。
“你们找俺到底有啥事儿？”站在一旁的梅九仙听完钱守旺和婆子们的对话心里自然也是极不舒服，可就像婆子们说的，那都过去了，还有，那过去还是梅九仙未曾参与过的过去。
“哦，是这，大妹子咧，俺们这都是附近裁缝店的咧，你也知道咧，这现在俺们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咧，这一年下来也赚不了几个银子咧。俺们早就知道钱夫人心善，就连冯婆子那样儿的人儿咧都能得到钱夫人的帮忙儿咧，俺们就想……钱夫人也能不能给俺们介绍点儿买卖啥的。钱夫人放心，俺们保证比那冯婆子有良心咧，有俺们赚的银子绝对不亏待钱夫人的，是吧？啊？”李婆子应该是大家推选出来的代表，她的一番话立马得到了其他几个婆子的赞同。
“你们这都是听谁说的咧？俺就是一个卖棺材的咧，哪儿有那本事帮着你们赚银子咧啊？”梅九仙哭笑不得。
“钱夫人就不要谦虚咧，这现在，别说咱们县咧，就是别的县的咧都知道钱夫人咧！那人家都说咧，钱夫人只要一帮忙，那准保儿赚的盆满钵满的咧。钱夫人，你就行行好！”马婆子央求着。
“俺们自己个儿的事儿还忙不完咧！”钱守旺道。
“别咧，钱夫人，俺们这也是实在没辙咧才来的，俺们要求不高，像对待冯婆子那样儿就中咧！”
“你还真敢说咧！”钱守旺又插了一句。
“俺们知道现在这钱记生意火的不得了，那买棺材的都排队咧！俺们也听说咧钱夫人给冯裁缝他们家介绍生意，而且……而且就收一个铜板咧！俺们不那么小气，俺们准保多给！”王婆子满脸都是笑容。
“千万别信她们的咧，她们只认银子不认人儿咧！俺娘子不认识你们，俺钱守旺可对你门再熟悉不过咧！”钱守旺鼻孔里发出了鄙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