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这么惨咧,你就不能有点儿同情心咧?你这心咋这硬咧?是石头做得不成?”钱串儿欲哭无泪。
“俺说啥咧?俺说地也都是事实咧!再说咧,人家死爹咧你跟着挤啥眼泪咧?”钱来满脸的不屑。
“马家店?你爹也染上咧癔症咧?那你不会也有咧癔症咧?”钱守望吓得不自觉地往后撤了一步。
“是咧,最近马家店死的人可多咧!”栓柱儿道。
“还真的!你不会也有癔症咧吧?夫人咧,你赶紧起来咧,别再招上你咧!”钱垛子拉了梅九仙一把。
“你们都啥人咧?人家都这么可怜咧,你们就不能说点儿暖和的话儿咧?是吧?姑娘。那个,你真没得癔症咧吧?”钱串儿的脚也不自觉地向后撤了半步。
“你这也没暖和多少!”钱来冷笑道。
“至少俺没离那么远咧!”钱串儿撇嘴儿。
“还暖和儿话儿咧?要不问清楚咧,该可怜的就是你咧!”钱守旺训斥道。
“娘子咧,你赶紧过来咧?”钱守旺也拉起了梅九仙。
“俺?俺是想过去咧,可俺……俺这腿儿咋不会动咧?”梅九仙坐在那里也不敢上前。
“夫人放心咧,你们大家伙儿也都放心咧!俺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俺好的很咧!俺爹是得咧癔症咧,可俺没事儿咧!一点事儿都没有咧!”一枝花儿第一次站起来给大家展示了一下她的好身体,可不知道碰了哪里还是旋转的有点儿过快,她一下子栽了下去。
“俺的个娘咧!”众人齐声惊叹,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
“没事儿!俺没事儿!俺自己个儿能起来,俺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咧!”一枝花儿顽强地站立起来。
“这脸蛋儿还真是挺不赖的咧!”钱来诞着哈喇子道。
“俺也才真真儿瞧清楚咧!”钱串儿满意地笑了。
“比刚才顺眼多咧!”钱垛子道。
“这就不错咧!就这模样儿,在咱府上,也就夫人能和她比划一下咧!”栓柱儿中肯道。
“能站起来就是没事儿咧?”钱守旺疑惑道。
“老爷放心咧,俺这身体那可是从来都没染上过啥病咧,当初俺那六个姐姐走的时候算命地都跟俺说咧,俺这人命硬着咧,啥也招不上俺!”一枝花儿骄傲道。
“六个……姐姐……都走咧?”钱串儿结巴地问。
“是咧,其实俺之前不叫一枝花儿咧,就因为六个姐姐都走咧,就剩下俺一个咧,俺爹才给俺改名儿叫一枝花儿咧!”一枝花儿解释道。
“这……命……是够硬的啊!”钱垛子感叹道。
“那你娘咧?”梅九仙问。
“俺娘在生俺地时候就去咧!”一枝花儿对娘的死似乎不以为意。
“那你家还有啥人咧?”梅九仙接着问。
“本来就剩下俺和俺爹咧,可俺爹……”一枝花儿又要哭。
“俺的个娘咧,你可真真儿成咧一枝花儿咧!”钱守旺哆嗦了一下。
“这么说你这命克人咧?”钱来道。
“算命的倒是也这么说过!”钱来的话得到了一枝花儿的认证。
“娘子咧,俺瞧着可不中咧!这人克人咧。”钱守旺撇着嘴儿看着梅九仙等着她定夺。
“夫人,你是大善人,就行行好咧!”一枝花儿给梅九仙跪了下去。
“你快起来,咱们府上不兴下跪咧。”梅九仙示意一枝花起身。
“既然你认定咧俺是大善人,俺也不能太狠心咧!可你这命……俺怕俺们这府上的人儿都克不动你咧!不过,你想要的棺材俺可以白送给你咧,另外,俺再给你一两银子,你赶紧收拾收拾葬父去吧!哦,对咧,出门儿右拐可以出城,那儿有坟地可以葬你的爹咧,俺们就不送咧啊,你也不用感谢咧!”梅九仙掏出一两银子赶紧打发一枝花儿走。
“对咧,对咧,都送咧,你赶紧走咧!”钱守旺也立马儿同意了。
“老爷!夫人!俺不要银子咧!俺不要银子!”一枝花儿赶忙道。
“别客气咧,你一个人儿也不容易咧,葬咧你爹好歹也要安顿一下自己,千万别客气咧,钱垛子咧,赶紧送客!”梅九仙也慌忙起身。
“不,夫人,你听俺说咧,俺不要银子,俺是要卖身咧,你给俺棺材,俺就在这府上给你做丫头做下人咧,俺在这府上个你们做饭洗衣裳做杂活儿,俺给你们做使唤丫头,俺不要银子!”一枝花儿拼命地挣扎。
“不用,不用,不用咧!俺受不起咧!再说咧,俺们这些伙计也知道,俺从来也不用丫头咧,俺们府上这些个衣裳都自己洗咧习惯咧!俺给你银子你不需要过意不去,只要拿着银子带上棺材走就中咧!”梅九仙连连摆手。
“不!夫人!你一定要收下俺咧!俺啥也没有,可俺做得好饭,绣得好女红,洗得好衣裳,俺就想当牛做马地报答你咧!”一枝花儿再次“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呦嗬!这咋又跪下咧?老爷咧!”梅九仙慌张地喊着钱守旺。
“跪下能咋咧?跪下也不中!你赶紧,赶紧走!”钱守旺始终不敢再上前儿。
“她都那可怜咧,老爷就不能对她客气点儿咧?”钱串儿有些心疼。
“客气!客气!你就知道客气!俺又给棺材又给银子的,还有哪儿不客气?”钱守旺瞪着钱串儿道。
的确,钱守旺能够这么痛快的答应的确证明了他已经够客气的了。
“夫人?”钱串儿开始求情道。
“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