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咧,瞧姑娘都多可怜咧,你还说这话儿咧?真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钱垛子赶紧递给了姑娘一块儿抹布擦眼泪。
“俺没同情心?俺要是没有同情心你们能在俺们府上这么待着咧?俺的同情心在养你们的时候都已经用光咧,再想要,没有咧!”钱守旺手一比划,钱串儿钱垛子钱来三个人一个都没跑了。
“老爷……”钱串儿要开口。
“中咧,你已经把俺们给搭上咧。”钱垛子扯了扯钱串儿道。
“这回又要有好戏瞧咧!”钱来倒满不在乎。
“钱来咧,帮俺个忙儿咧?”栓柱儿在门口儿喊道。
“等会儿咧!”钱来觉得很是扫兴。
“等啥等咧,赶紧干活儿去!”钱守旺白了一眼。
“不是……那个……老爷……那个……死栓柱儿,这个时候你找俺做啥?”钱来气哼哼地走出去了。
“你,还有你们,赶紧的,把这个姑娘咋弄进来的咋给俺送出去!”钱守旺吩咐道。
“老爷!别咧,老爷!这可是个大活人咧,咋弄咧?再说咧……”钱串儿看着不发言的梅九仙无助道。
“再说啥咧?你们问过俺咧吗就弄进来个大活人?俺告诉你们,咱们府上现在吃饭的嘴已经够多咧,别再给俺添乱!”钱守旺丝毫不肯松口儿。
“那个,姑娘咧,你先别哭咧。”梅九仙道,可能是因为声音太小,也可能是因为姑娘哭得太投入,她并没有听从梅九仙的指令。
“俺们夫人叫你别哭咧。”钱垛子道,可这句话依旧不好使。
“哼!不会还是个聋子吧?”钱守旺白了一眼道。
“俺不是聋子,俺这耳朵好使着咧。”姑娘一下子抬起了头。
“俺的个娘咧,吓俺一大跳!”钱守旺往后退缩了两步。
“俺先问问你咧,你叫啥咧?多大咧?家住哪儿咧?家里还有啥人儿没咧?为啥跑到这儿来咧?”梅九仙心平气和地问。
“得!咱这夫人是和管捕头太熟咧,这审讯的方式除咧口气不一样儿哪儿哪儿都一样咧!”钱垛子感慨道。
“问地挺好地咧!”钱串儿倒是很满意。
“是挺好咧,顺便再叫夫人问问这姑娘的八字儿,瞧瞧和你合不合咧?”钱垛子打趣道。
“你个钱垛子,俺跟你说咧,这跟俺没关系!”钱串儿急于替自己辩解。
“那跟俺有关系中不?叫人给俺算算,和她的八字合不合?”
“你个钱垛子啥时候也跟钱来一样坏咧?”钱串儿不好意思了起来。
“俺回来咧,俺回来咧,俺回来咧,进展到哪儿咧?”钱来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栓柱儿。
“得!不能背后说人坏话吧?人儿来咧!”钱垛子吐了吐舌头。
“这事儿你可积极!”钱守旺对钱来道。
“咱府上的大事儿咧,俺关心关心。”钱来嬉皮笑脸道。
“回老爷,夫人,俺叫一枝花儿,今年方十八,家住马家店,家里本来还有一个爹咧,可现在……俺爹……俺家里没啥人咧!”姑娘抬起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梅九仙。
“一枝花儿,十八!这名儿不错,这岁数也好!”钱来点头道。
“你家也是马家店咧?”梅九仙一惊。
“是咧,马家店闹咧疫情咧,俺爹就带着俺逃咧出来,谁知道,逃得晚咧,俺爹还是染上咧癔症,这不才走到这儿咧,就……就……就……”一枝花儿再次放声大哭。
“好可怜咧!可恶的疫情咧!”钱串儿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你应该感谢这疫情咧,要不然你上哪儿认识这一枝花儿去?”钱来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