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都市现代>假如不曾说再见>Chapter5 开始我的房奴生涯

回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顾小辰摊牌,问他那套150万元的房子究竟该怎么处理。

顾小辰这个胆小鬼,羞于见我,派顾老太太出场和我谈判。顾老太太的态度很坚决,说一定要卖了房子。我妈打电话给我,也一个劲地赞成要卖。

我环顾了新房,全装修好了,焕然一新。蓝色的窗帘、奶咖色的墙纸、浅棕色的沙发、紫色的被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和顾小辰亲自采购回来的。当初为了找那种带有满天星图案的窗帘,我几乎跑遍了北京的大小商店。可现在,我们还没正式入住,就要这样卖掉,我的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和不甘!

谈判的结果是,我让顾老太太给我一周的时间考虑。顾老太太答应了。可就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中介竟然打电话给我,说顾老太太将房子挂到了他们那里,并扬言,要高于150万元的价格才能出售。

我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顾家都是什么鸟人!房产证上写有我的名字,凭什么不经我的同意就擅自将房子挂在中介?太不把我当一回事了吧。

我生怕房子给他们霸占了,那天匆匆退了原先租的地方,将东西全部收拾完后,我直接就杀进我和顾小辰的新居。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很不安生。中介三天两头就带客户来看房,对房子品头论足、指点一番。有一胖大妈还拉着我,对着那窗帘挑三拣四:“哎呦,这窗帘好难看啊!房间挂什么冷色调啊,阴深深的。”

我鄙视地瞥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冷色调啊!更可恨的是,那帮人连鞋都没脱,就踩上了我们崭新的木地板,看得我的心像被针刺一样。

周六那天,我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那天中午,我躺在床上睡觉。迷迷糊糊中,就听见有人使劲地按门铃。打开门一看,又是中介那位哥哥带着一大帮家子来看房。我在心里默数了一下,竟然有7口人。

“你什么意思?中午还给不给人睡觉?”我朝中介哥哥劈头盖脸地骂道。

“还睡什么?”哥哥直接招呼那帮人进屋了,“你妈说要赶紧卖了这套房,我们心急啊!”

“谁是我妈?”我瞪了哥哥一眼,“顾老太才不是我妈,我也没有这样的妈妈。”

“好好好,不是你妈,是我妈好吧!”哥哥一把推开我,将客人带到了大厅。

我看了看那大家庭,简直晕死!一对夫妇,三个孩子,还有一个老人!那些孩子估计都在7、8岁左右,调皮得要命,拿着只水枪在那里射啊射。

我没好气地说:“能不能不射?弄得到处是水,我很难收拾的。”

孩子的妈妈赶紧抢过那只水枪,赔了一个笑脸给我。

就在这时,另一个小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了画笔,准备朝一尘不染的墙壁划过去,我赶紧冲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再也忍无可忍,发飙了:“滚,都给我滚。房子我不卖了。”

中介哥哥一脸诧异,想走过来和我解释,被我粗暴地推了出去。

关上门,我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在我毕业那年,有一个词非常流行,那就是“蚁族”。所谓“蚁族”,指的是“高校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这些九成是80后,平均月收入低于3000元的大学毕业生,蜗居在位于北京郊区的唐家岭艰难度日。后来唐家岭被称作是“蚁族”蜗居地的代称。而我,则在唐家岭住了整整大半年。我一直没有告诉我家人和身边的朋友,我曾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蚁族”。

毕业那会,我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学中文的我梦想着进报社、电视台,可是人家一看到我的学历,普通院校的本科生,就朝我挥了挥手。

我记得在人才市场面试的那次,一主考官牛逼哄哄地问我:“你知不知道北京的高校,我们报社只要哪几所?”

我没做声,等着那主考官说下去:“北大、清华、人大、广院,哦”那死主考官还以为我不知道,纠正了一下,“就是现在的中国传媒大学。”

我那时刚踏进社会,脸皮特别薄,被人家这样不动声色地羞辱了一番,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找了一份帮公司写软文的兼职做着,一篇文章写千字,有100元,一个月规定我写20篇。于是我每个月都能领到2000元。

拿着这2000元,我蜗居在唐家岭里一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终日见不到一缕阳光。每天出门,我都可以看见和我年纪相似的同龄人,那张彷徨无助的脸庞。我当时就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脱离这个鬼地方?而什么时候,我才能在北京真正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眼看梦想就要实现,可现实却活生生泼了一盆冷水给我,告诉我,房子、爱人,都是虚幻的;告诉我:“你辛辛苦苦在社会上奋斗了两年,现在老天要全部收回去了,让你重新回到原点,回到刚毕业的时候。”

可我不想回去了,再也不想了。现在一听到唐家岭的名字,我就毛骨悚然。我无法再想象自己住在那种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形同鬼魅的情形。既然选择留在北京,那我必须得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必须得和城市里的所有精英一样,呼吸到北京天空最新鲜的空气。

第二天,我打了个电话给顾老太太,明确无误地和她说:“房子我不同意卖。”

“不卖要干吗?”

“我自己住。”

“那你要自己供。”

我操起放在桌上的计算器啪啪地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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