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考见到月华抚琴,此时一时技痒,便让小厮摆好了瑶琴,等了月华曲谱的一处空当,便也拨动琴弦奏了起来。
月华与袁洪原本自行玩得高兴,骤然听得姬考的琴音,顿时都停顿了下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姬考所奏的曲子,与月华截然不同,却又隐隐有些相合,意境更是有些互补之意。
月华也是琴曲大家,只听了片刻,便发觉姬考的琴技不在她之下,顿时愕然望了过去。
须知,她的琴技,早已在女娲宫中锻炼了上千年,连女娲娘娘也会称赞不已,如今凡间竟有一个凡人男子琴技与她不相上下,又怎能让她不惊愕?
姬考感觉到月华望来的愕然目光,便抬起头来,对着她淡淡一笑,虽然神色淡朗清雅,目光中却隐隐有些挑衅之意。
月华自然看出姬考的心意,便也生出了不服输的心情,低头拨动凤尾箜篌,琴声再起,仍是之前的那首曲子,意境却已有了不同,隐隐有与姬考互别苗头之意。
两人这番斗琴,其实都是意境相斗,袁洪也听不出太多的名堂,但姬考的小厮跟随他多年,音乐的造诣早已登堂入室,顿时听得如痴如醉,只觉得两人这般演奏当真是天作之合。
一曲终了,姬考弹完最后一个尾音,便闭目不语,心中颇有所得。月华此时一曲结束,也是美目流转,心中赞叹。
良久,姬考开口道:“姑娘如此琴技,让在下大开眼界,实在是佩服。小生姬考,见过姑娘了”
月华闻言,顿时心中一动,她在此处等了多日,自然不会还不知道姬考的身份,便道:“原来是西伯侯世子在此,倒是小女子失敬了。”
姬考笑道:“些许凡俗身份,姑娘何须在意?不知姑娘贵姓芳名,仙乡何处?”
月华此时心中已猜到,这姬考八成便是娘娘让自己等的人,便道:“小女子月华,本是无依孤女,也无甚家乡,终日行走山林之间,便只为寻找琴之本音。”
这话实在是有些高深莫测,姬考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便道:“那姑娘可找到了?”
月华道:“一直不曾找到,今日却是有所得。”
姬考道:“那何为琴之本音?”
月华道:“琴音非曲谱之音,而是奏者之心音。”
姬考闻言大笑,道:“姑娘好见识,不过姬某却另有一得,琴本无音,心也无音,但天地有韵,便成琴之本音。姑娘以为如何?”
月华闻言,顿时一惊,这姬考能说出这番话来,他的琴技,似乎已经到了以琴入道的境界,比起他来,自己竟然颇有不如。
想及此处,她脱口赞道:“公子高明,小女子自愧不如。”
姬考此时看向一旁的袁洪,奇道:“姑娘这只白猿,我之前见它闻琴起舞,难道也通音律吗?”
月华道:“公子见笑了,这只白猿,乃是小女子自小养大,终日陪伴,因此对音律也略知一二。”
姬考赞到:“姑娘当真好本事,那姬某便不打扰姑娘清修了。”
月华道:“公子这般匆忙,不知要前往何处?”
姬考道:“姬某要去朝歌城探望父亲,路途遥远,今日已耽误了许多时辰,这便要快些赶路了。”
月华道:“世间皆道朝歌繁华,小女子也想见识一番,不知可否与公子同行?”
姬考闻言笑道:“姑娘也想去朝歌吗?却是正好,一路同行,与姑娘切磋琴技,倒也不会寂寞了,小生自然是欢迎之至。”
顿了顿,姬考又注意到了袁洪,便道:“这白猿也随姑娘一同去朝歌吗?”
月华道:“这白猿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便如好友一般,公子可否一同带上?”
姬考道:“既然是姑娘的好友,带上倒是无妨,这白猿闻琴起舞,倒可为你我的音乐助兴。说起来,姬某也映侵校她对音律的见地,也是颇为奇特,只是不知此次是否还能见到。”说到后来,声音已经颇有些怅然。
月华奇道:“既然是好友,又怎会见不到?”
姬考无奈摇头道:“她如今身份不同了,相见只怕有些不易啊。不说这些了,那咱们这便上路吧,晚了怕会错过了宿头。”
月华闻言,便忙收好了凤尾箜篌,带着袁洪走上前来,众人一同出树林而去。
西岐与朝歌相聚近两千里,实在是颇为遥远,姬考一行人足足走了一个半月,才来到了朝歌城中。
一路之上,姬考便时常与月华闲聊,谈论音律之道,俨然便已成了知己。月华自幼在女娲宫长大,最爱的便是音律之道,此时跟在姬考这样的浊世佳公子身边,看着他侃侃而谈,却不知不觉已是暗生情愫。
只有袁洪跟在二人身边,看着月华与姬考相谈甚欢,又哪里有不愿与男子说话的意思?只是如今有娘娘的任务在身,他只道月华是为了利用姬考,便也不敢捣乱,只是自己在那里生闷气罢了。
进入城中,姬考自然是住进了西伯侯的官邸,父子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姬考见月华并无离去之意,便也让她和袁洪住进了官邸,一人一猿此时已开始盘算起了此行的任务,便也开始寻找起机会来。
姬考难得来一次朝歌,自然也要前往武成王府拜会武成王和黄妍,伙伴见面,谈起些儿时往事,两人自有一番唏嘘。
不想姬考离开之时,却见到了来武成王府请安的恶来,恶来还道姬考也是黄妍的追求者,顿时大怒,追出去便是一顿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