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审到了,可结果却并非怜筝之意。
卫处尹并未因此放过了青萝,而是淡淡看了一眼绿竹,目光慑人。
“那你们可知这碧草腹中骨肉生父所谓何人?”卫处尹眯起眼来:“是杨府管家?”
怜筝一惊,怒意渐渐从心底冒出。
难不成这卫处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帮那杨云笙,才如此动刑的吗?
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审问这两个丫鬟,才继续命人将她们留在了府邸中,做些可有可无的杂货,等着她来自投罗网?
她若与风因挂钩,他怕她不查这杨云笙之案,定要替她揭一揭她也许故意解不开的线索;她若不与风因挂钩,他更是需要她去笼络杨云笙之意,当务之急便是替杨云笙洗脱嫌疑。
因此,无论何种,严刑拷打都是在他算计之下必须要做的。
青萝脸色煞白,“奴婢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想知?”卫处尹冷眼而视,轻手一拂,冷道:“阿福,动拶刑。”
“等等!”
怜筝半跪在地,清冷之眸已是染了几分红,“晟王,重刑拷打必有冤狱,下官认为……”
“木兰提刑使,本王可并非替你审案。”卫处尹柔唇轻勾。
他抬眸,堂外日光清冷,照得她楚楚动人。
忽惊醒几分,顿下的话语这才缓缓说道:“本王只是在管教下人,望大人莫要再插手。”
再?晟王是在警告她方才踹开那两个小厮的举动吗?
怜筝蹙眉,忙道:“晟王!”
“阿福!”卫处尹薄眉轻抬,淡淡望了一眼堂下。
管家阿福忙将两个丫鬟拖出大堂,试图上刑。
青萝连忙与绿竹二人抱做一团,哭诉求饶:“王爷,奴婢们当真不知……”
“王爷恕罪……王爷饶命……”
怜筝一口怒气简直堵到了嗓子眼儿,所有脏话都堆在了肚子里,偏是骂不得!
“四哥这儿今日可当真热闹!”
堂外,那慵懒轻沉的声儿徐徐传来。
堂内众人更是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只见那堂外,堂阁高匾之下,卫风因缓步而来,一身蟒袍华丽逼人,衣袖滚边金丝镶龙,只见那四爪蟒龙璀璨夺目。
男子眉目清俊,眸藏深海,如携光而来,竟是让人挪不开视线。
晟王并未起身,眉眼敛了几分情绪。
“五弟今日如何有空来我府中闲玩,外头的奴才倒是不懂事,瑾王前来竟也不知通传禀报,赐劓刑。”
风因慢悠悠地进了大堂,懒散道:“四哥这可是要错怪这些奴才了,那便是怪了臣弟。”
“哦?”卫处尹悠悠一笑:“何解?”
“臣弟不识路,原是让通传的人送臣弟进来了,又何必赐了劓刑?”
原是通传的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大堂门下,匍匐跪倒:“王爷恕罪。”
卫处尹轻扫一眼,“既是如此,那便算了,退下吧。”
“多……多谢王爷。”通传的小厮连磕三个响头后,方才退了出去。
“四哥,你这里拿着刑具做什么,跪倒满地的人,这些个儿清姿卓色的丫鬟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意。”卫风因薄唇浅笑,朝怜筝伸了手。
“木兰提刑使也在此处,何事将你也招来了?倒是叫本王难找。”
卫处尹闻言,此刻竟是沉默地看向了堂下。
怜筝倏然抬头,视线撞进风因晦暗不明的眸底,却是分不清他的来意。
可眼下,能帮她且她信任的人,就只有他了。
怜筝并未搭上他的手,而是自顾自地起了身:“不劳王爷挂心。”
眼看怜筝拂了他的好意,风因挑眉,转身拂袖上了这大堂侧座。
“四哥,你府里的丫头倒是个个楚楚可怜,倒比我从那北县接来的女子要强得多。”
卫处尹淡道:“你若是喜欢,送你便是。”
“四哥,此话当真?”
卫风因眸露雀意,笑道:“正好来秀都城身边没几个贴身丫鬟打理,那便多谢四哥了。”
“只是……你也瞧见了,这两个丫鬟现下身子骨弱,怕是要好生休养,若是身体调适得当后,我再派人给你送去。”卫处尹道。
怜筝怒心已起,而此刻卫处尹却扮起了好人。
他的意思是将绿竹和青萝都送去厢房好生休养,可若如此,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风因也不急,懒懒朝堂下跪着的丫鬟身上瞥了两眼。
他勾唇一笑:“四哥怕是舍不得了吧?你只瞧这两个丫鬟,一个受了伤另一个可好得很!”
卫处尹望向堂下,那绿竹和青萝,确实只有一个丫鬟动了刑具。
“若是要好生休养,不如先将其中一个先送与我,若是腻味了我再将人亲自送回来。”
卫处尹虽不知这卫风因是真fēng_liú还是假潇洒,可如此神情完全看不出演戏之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薄面自然要给。
毕竟卫风因要走的那个丫鬟,并不是他要严审之人。
卫处尹笑了声,道:“五弟若是喜欢,今日便带走一个,受伤的婢女留下即可。”
“如此,臣弟怕是没有白来。”风因唇边噙着笑,起身,“人已赐下,那臣弟先行告退。”
这卫风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不完全像是奔着阮怜筝来的。
卫处尹眉宇间喜怒难辨,只见着卫风因让下属将绿竹带走了。
绿竹一走,青萝颓然坐在地面之上,已心如死灰。
“来人,先将这丫鬟关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