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一击得手,气势更是嚣胜,错过李典之后,双手又持大刀一记横扫,挡在面前的十余曹兵纷纷摔翻在地,曹氏兵卒手中所持长矛全部折断当场!
这个时候,袁谭已经突破曹氏的骑兵阵而冲入了曹军步军方阵当中。当前曹兵已经以雄壮的动作,重重将手中的大盾树立在地上。v字形的缺口之上,架着三丈左右的大槊,组成一层层森严坚固的槊林屏障。斜指向天的大槊尖上,闪动着明亮耀目的光芒,似乎只等饱饮鲜血。
袁谭见此,面上当即更怒,大喝一声:“曹贼好生奸诈,竟令骑兵故布疑阵,暗中以此阵陷我等!”
然而,战场当中,说这些丝毫没有任何作用。袁谭很庆幸,他靠着自己一往无前的勇气,率先冲破了曹氏的骑兵迷惑,看到了还有来不及架设成功的巨盾阵缺口。狠命一拉马头之后,斜着驶向那处。
大刀再度劈下,力道同样刚猛无俦,然而,包裹了铁皮的巨盾,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袁谭一刀砍上,只砍至一半之后,便将大刀陷入巨盾当中。一名曹军屯长见此良机,急挥手中大刀直取袁谭,同时,为鼓舞战力,他还一边喝道:“袁谭,受死吧!”
袁谭大急,猛然回头张开大口对着那曹军屯长一声咆哮,其声如惊雷,势如山崩石裂,那曹军屯长只听耳畔嗡的一声炸响,遂即眼冒金星,袁谭见状大喜,手中大刀已然从巨盾当中抽出,反手一刀,砍飞了那人脑袋。
“哈哈哈!”袁谭仰天长笑三声:“我乃袁家虎豹儿,曹军速来受死!”言罢,袁谭再次舞开大刀疯狂突进,再无人能阻其片刻。其身后,袁家八百锐士誓死相从,由这八百锐士组成的攻击箭头犹如一把锋利的剔骨尖刀,一下就锲进了曹军前阵,将整个槊盾阵冲出一道缺口。
曹军中军,戏志才微微面露凝重之色,向曹操说道:“主公,袁谭虽有勇无谋,但这其武力,当真令人刮目相看。这才短短不过片刻功夫,其前锋就几乎突破了我军前部!”
此时,早已痊愈的典韦护卫在曹操身旁,听到戏志才夸赞袁谭武力,不由鄙夷了一声道:“有气无势罢了,只领悟了一丝气力运用,不过刚初登武道之门而已。若是由我或仲康挥刀,蓄气而发,斩断三张巨盾又有何难?”
戏志才不懂武道,但闻典韦如此评价,又看许褚果然一副自傲的神情。立时明白袁谭在真正武道高手面前,不过是插标卖首的角色而已。
曹操随后却又淡淡说道:“志才莫非真的以为我军盾阵没有来得及布置完毕?文则堪比古之名将,又岂会犯这等纰漏大过?袁显思未悟统御之心便一味蛮冲,正中我下怀!传令,让各将领依计行事,再增袁谭骄横之心。”
戏志才听曹操解释,当下讶然。继续关注战场下,果然发现袁谭已经渐渐脱离袁军,深入敌阵当中。若是再拼杀一阵,绝对会陷入曹军汪洋大军当中。届时如典韦所说,仅凭袁谭武力,一员大将上前,便可取下袁谭首级,十万大军,失其主将后,不战自溃!
可战场之上的事儿,往往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将领之勇,在激励士气之上,的确有意想不到之作用。袁谭一马当先冲破曹军槊盾阵之后,之前还丑态百出的袁家精骑,竟然在袁谭的激励下,变得悍不畏死!
血液已经被烧热,头脑便不能再控制身体。袁家精骑在与曹氏骑兵彻底对撞过后,也已然冲入曹军槊盾阵当中,而当他们在看到袁谭大纛已然飘扬在曹军阵心之时,竟然对着槊盾阵发动了狂野的冲锋,直接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曹军槊盾阵,锋利的大槊顷刻间便将成百上千名袁家骑兵连人带马刺成对穿。
可同时袁家骑兵狂野的冲势也令曹军的大槊纷纷折断,在巨大的惯性驱使下,已经丧命的战马继续往前奔行,重重地撞上了曹军步兵竖起的无比坚固的盾墙,巨大的撞击声霎时响彻长空。
在这巨大的撞击声中,还夹杂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那是袁家战马腿骨、颈骨撞断发出的声音,两军将士临死前发出的惨嚎声更是绵绵不息,成百上千的袁家骑兵霎时被巨大的惯性高高抛起,等他们从空中疾速坠落时,才惊恐地发现,等待他们的还是一片片密集如林的锋利大槊。
“主公,您刻意放过袁谭,是不是也料到这些骑兵会疯狂至此?”戏志才耳中此时充塞的只有惨烈的厮杀声,这一刻,他苍白晰的脸上,竟然因为战场的血腥和残酷,流露出一丝激动的潮红。
可是,曹操却默默摇了摇头。他是人,不是神。虽然目前的情况很好,因为袁谭的孤军深入,换来了袁家精骑的大量死亡,但是他同时也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待袁家的士气飙升到一个极点后,自己的巧心安排,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假戏成真。
冷兵器时代,士气,永远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重要因素。那种摸不着、看不到的东西,主宰着战场上的进或退、战或降,以及还有生和死。
在袁家骑兵的狂野冲撞下,最前排的曹军步兵们也死伤惨重,袁家骑兵临死前掷出的弯刀虽然被竖起的坚固盾墙悉数挡了下来,可带着强大惯性撞上盾墙的幽州战马却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巨大的盾牌虽然足够坚固,却也需要依靠步兵们的身躯来支撑。而突出盾墙、足有碗口粗的大槊能把袁家骑兵捅死戳穿。却已然无法阻挡他们血液当中的狂野,在袁家骑兵近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