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春光盎然。
赵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整个冬天的寒冷过后,他尤其会花一点时间,体会大自然的恩情。
此时,他再一次认真的检查着自己的衣甲兵器,把宿铁剑细细插好,使他可以随时抽出却不影响自己在马上舞枪射箭的动作,又检查了马后的八壶羽箭,给自己那张劲弓重新上好弦,虚射了一下,劲力很好。
不错,他又要出征了。不同于平时的是,这一次,他是担任马家的先锋,进军武都道攻西和,若是顺利的话,他便可以长驱直入,下武都郡的治所下辨。由此,整个武都郡可一战而平。
赵云从来不会让亲兵帮自己做这些事,这是他的习惯,在战场上,每一个细小的失误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严重后果。他数年征战,却连伤都没有受过,那就不是运气这么简单了。以宿铁剑为例,虽然此剑十年不磨也不会有损它的锋利,但赵云每次出征,还是会细细的进行打磨,使其永远保持吹毛削铁的锋锐不仅仅因为那把剑是马超所赐,而是因为它还关系着自己的性命。
而他身后的每一个白马义从战士,也都在做着相同的行动。这次出征,赵云看似与平时没有多大的不同。不过,在马超身边时间久了,他不由自主多了几分阴谋的敏锐,对战局也有着自己的分析此时他擦拭宿铁剑的频率明显比平时慢了几拍,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兄长,你有心事儿?”一旁的太史慈看到赵云如此,忍不住开口问道。
“子义,你是否觉得,主公这次出战,太过唐突了?”太史慈是赵云信得过的人,所以没有任何多余的铺垫,赵云就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兄长也如此觉得?”太史慈的眼睛蓦然亮了一丝,随后扭头便向赵云说道:“此番出征,主公与平时大不相同,数年征战下来之后,马家威望太盛,主公这次更事无大小,皆一言而决。此番战前军议,更是…….”
“不错,孟起少年成名,身经百战,确然有许多我们不及的地方。可是这次,他行止虽然还似从前一样。但是,态度却变了。虽然这次他仍旧征求大家的意见,可是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得进去。高高在上的敷衍,远没了从前的真诚。此次三路大军齐出,哪有往常的半分谨慎?”
赵云此次说得,是马超在处理了甘宁和臧霸之后,定下的军策。此番,从上县出兵后,马超便下令兵分三路:一路由高顺为主、黄渊为副,出兵羌道,左翼包抄武都郡;一路由黄忠为主、李严为副,返回散关进军右翼游击;而剩下一军,便是赵云、太史慈这一军,由武都道进军,直攻武都郡治所。而马超则独率大军,领甘宁、臧霸两人为后援,缓慢进军。
表面上看来,这是全面攻心的好计策。但赵云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甘宁和臧霸已经明确说过,张鲁大军不知所踪,而暗影的情报也探寻不出蛛丝马迹。在如此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大军全面突进,实在太招摇惹眼。张鲁但凡瞅准任何一军,均可一战而遁,令马家救援不及。
“兄长,你这番分析的确真知灼见。只是,为何军议之时,兄长不开言直谏?”太史慈听完赵云这番心底实言,不由感叹英雄所见略同。
“子义不是也有此担忧,可是在军议之上,也未见你开口进谏。”赵云苦笑了一下,望着太史慈继续说道:“如你所说,孟起如今军威太盛,独断专行,由不得我们不敢开口。更何况军机之要,首在于密,若失其密,则军失其将,国失其君,安可不察?”
“是矣…….”太史慈无奈点了点头,看到赵云已经将宿铁剑插入鞘中,也唯有空嗟叹了一番。
“放心吧子义,我与孟起相识时间不短,了解他的为人。待我们攻破下辨,汇军休整之时,我再寻个合适时机,私下与孟起谈谈。”赵云一提马缰,纵马开行:“眼下,我们还是做好为将的本分吧!”
一路进军,甚是轻松,所过村庄聚落,百姓皆摇手示意。大半天的时间,赵云只是纵马奔行,没有遭遇任何一次真正的战役。即便有些小股流寇,在望到马家大旗之后,也慌乱远遁而逃。
终于,在中午日头正盛,全军埋锅造饭的时候,赵云猛然看到了前方烟火冒起,随后就是喊杀声响起。不一时,便有探马来报:“将军,前方三里处,有张鲁三千部队在围攻建威县!”
赵云闻言一惊,恍然开口道:“再有三里,就到建威县了?”
再看了一眼地图之后,赵云的才确信了他们的确已经进入武都郡的第一个县:这个县与天水郡相邻,在马家大军声讨张鲁时,便第一个响应马家。而一路上的进军这么平静,才会让赵云不相信他们已经到了建威县。
“既然终于发现了小股敌军,那我们还是再辛劳一番,进入建威县之后,再饱食一番吧。”赵云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所有白马义从,在赵云上马的那一刻,便已经警觉起来。而待军令传下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军便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赵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银枪一举,便冲了上去。他极少大喊大叫,除非必要,他总是默不作声的以自己的行动来号令全军。但他的行动却总是能带动所有的兵将,包围着他,环绕着他,愿意与他同死共生白马义从跟着赵云,可以放弃死,也不畏惧生。
很快,赵云便看到了探子所说的张鲁部队,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