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猛然凝固起来,赵云、甘宁、太史慈、郝昭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似乎都听到了对方心中乱作一团的迷茫之声。
然而,下一瞬间,犹如利剑斩破帛,四人同时心意一决,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齐齐指向了吕布:为将者,当谨听上命,奉命而为!马超的一番苦心,绝不能让吕布毁了。
他们已然决定,纵然是拼了命,也要拦下吕布,生擒之后带回长安!
当然,他们知道,这样美好的结局,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但纵然如此,他们也只能恪守为将之道!
“父亲,这等不顾主公性命的佞臣,就让女儿与您联手,一同诛杀了罢!”吕绮玲但见四人敢动刃齐指吕布,心中所有的羞愤和怨恨,全然转移到这四人身上,不由催马上前,扬戟娇喝道。
赵云、太史慈、甘宁、郝昭以及他们身后的所有白马义从,此时心中更增几分无奈愁苦:单对付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吕布,已然是万分之一侥幸了。此时再加上吕绮玲这位马超主母,更是投鼠忌器……..
可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吕布回头欣慰微笑着望了吕绮玲一眼之后,随后竟然脸色一变,狠狠一巴掌掴了一巴掌在吕绮玲清秀绝伦的脸上,直接打得猝不及防的吕绮玲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混账!你难道还想害得我死不瞑目吗?!”
“父,父亲……..”匍匐在地上的吕绮玲脸色霎白,捂着嘴角出血的脸颊,不敢置信地望着脸色阴沉的吕布。
这一变故,更是让赵云等人看得面面相觑。而之后的事态的发展,更是令他们意想不到。
只见吕绮玲望向吕布那双愤怒悔恨至绝望的双眼,心中恍然大惊之后,竟然不敢再与吕布对视。无奈之下,她犹如一个不知犯了什么错的小姑娘一样,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刘修身上:虽然严氏才是她的生母,但感情上来讲,能给吕绮玲解惑不少的刘修,才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母亲’。
可是,刘修的反应,更让吕绮玲莫名其妙。只见此时刘修缓缓起身,扶着已经渐渐苏醒的陈宫,来到众人面前之后,竟然以隆重的汉朝礼节,向赵云、太史慈、甘宁、郝昭及他们身后的众将士施礼,平缓却隐痛颤动的声音慢慢流出:“女儿不明事理,致使诸位浴血奋战,妾身九死难赎其罪。”
说完这句,刘修才看向吕绮玲,高声喝道:“还不赶快向诸位将军赔罪?难道你以为,你父亲营救孟起,是同你一般一时冲动?!”
“姨,姨娘。父亲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吕绮玲被眼前的诡异情景震慑,一时之间,满脑子纷乱,吞吞吐吐之间,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
而此时非但吕绮玲不懂,就连关心则乱的赵云、甘宁、太史慈、郝昭等人,也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俱是一头雾水的神情。
“咳咳,还是由卑职来解释一番吧。”脸色腊黄的陈宫,刚一开口,焦虑无神的陈宫眼眸当中便先闪过一丝惨然。
其实在出战之前,众人在田府,已然对陈宫、魏续、宋宪、成廉等人做过一番处理,以保证他们能有余力跟随大军突破。而陈宫因为只中了一箭,又没有伤及要害,所以一番抢救之后,已然清醒过来。之所以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他觉得他这个谋士太过无能、心怀愧疚罢了。
“主公之所以孤身去缠住韩荣,那是因为他知道,韩荣绝不敢杀了主公!”陈宫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非但赵云等人眼前一亮,就连倒在地上的吕绮玲,也是眼中异彩闪耀。
可是,吕布和刘修两人,却是愁苦无奈不变。不但如此,还因为陈宫的这一句话,变得更加黯淡起来。
“你们都太小瞧韩荣了,一个能在河北大地上留下第一枪美名,且颇受袁绍信任的大将,不可能只是那种江湖醉心武艺的穷徒。而是他隐忍不发、极善韬晦罢了。”陈宫再度开口,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自愧,羞恼说道:“想必主公,早在某等之前,便已经看破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出此险计,以其马家家主的身份,换来某等所有人的逃出升天。”
“那主公如此神机妙算,韩荣又颇懂大局政略,那岂不是说,主公可以同劝诱张一般,令韩荣主动退兵?!”郝昭听到这里,神色激动。而赵云、甘宁、太史慈等人,亦是这般神色,只不过他们不似郝昭气盛,有问便问罢了。
然而,陈宫听此之言后,竟然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不可能的,张智略,绝不下于韩荣,他之所以放过主公。我想,还是因为他早已知晓韩荣会来。诸位莫要忘了,请韩荣入濮阳的,便是那个张!”
“之前张手中不过六千余人,又没有必然擒住主公的把握,所以才会在白马义从来临之后,索性大方卖给主公一个人情。但此时韩荣手中已有三万大军,又在开战前做了鹿角、绊马索、城外埋伏等种种准备。其用意,不言而明。”
“军师的意思,是韩荣绝不会杀了主公,但绝对也不会放主公离去。而是为了生擒主公,进而以主公要挟整个马家?!”赵云这个时候,终于窥破整件事的内幕了,说出这番话后,他自己感觉手心都在出冷汗。
“张颌那匹夫,老子竟然还以为他一直是有情有义的良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包藏祸心!怪不得一路上老子冲锋之时,不见他全力拦截,原来所有的兵力,他都调到中军阵围困主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