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两千七百余,伤三千六百余,逃一千二百余……..”曹操悠悠念着手中的情报,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微笑,回头看向荀和程昱道:“文若、仲德,你们说,袁本初手下河北四庭柱,莫非都只是这般水平?”
“或许吧,”荀看着手中的战报,一向严谨中正的他,此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主公莫要在此幸灾乐祸。颜良、文丑两人,皆是虎狼之将,冲锋陷阵、摧敌斩首为先锐,却有勇无谋,不堪大用。然张颌张俊义勇武有识,声名在外。想必此时已然看破主公借刀杀人之计。若是臣所料不差,稍时张颌颜良二人,便要前来邀主公助战了。”
“这是自然,”曹操放下手中的战报,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后道:“吕布果然每每出人意料,想不到在油尽灯枯、内疲外患之下,仍旧巧施迷计,斩杀文丑,致使袁绍三万大军,一夜之间自戕六千余人。此等手段,纵然是我亲上战场,也是命悬一线啊……..”
“主公莫非是怕了?!”程昱说话向来傲慢,如此等不尊的话语,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然而,曹操似乎已经西习惯了程昱的说话方式,对此没有半分着恼,反而点头应道:“若是不怕,那是假的。天下无双的战神大戟凌空那一瞬,曹某真的认为自己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若不是那节儿赠我那块玉………”
“明公,此战报上说,吕布今日投下了火油落石,还射下不少箭支……..并且,出征之时,吕布居然带上了五百最精锐的并州狼骑。”程昱打断曹操的回忆,直接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当中,随后猛然看向曹操道:“明公不觉得,此乃是破釜沉舟的先兆?”
“哦?”曹操一愣,已然顾不得着恼程昱又一次惹怒于他。事实上,每次程昱在曹操即将动怒之前,总能说出让曹操立时转移注意力的要事。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果然,曹操看过那封战报之后,眉头已然微微皱了起来。不过,仅凭这几处模糊的现象,曹操还不能断定程昱判断是否准确,沉吟之间,突然问了一个很离奇的问题:“夏侯渊、于禁那里,作战如何了?”
“禀主公,夏侯将军前日已奇袭陈留郡外黄,而于禁将军也挥军入扶沟县。加之曹仁将军仍动兵两万于雍丘死战,如此三面夹击之下,想必今日已然可攻至治所陈留,生擒张邈!”荀拿起手中另一份战报,言简意赅便将陈留郡的战况描述下来。
“生擒张邈?”曹操闻言之后,捋着短须嘿嘿冷笑起来。两只狭长的眼睛,余光处不自然泄露出几分有如实质的杀机。
荀见状,正欲上前相劝,可曹操这个时候却一摆手,开口道:“文若不必多言,我知道,张邈暂时还杀不得,此番生擒就生擒吧……..”
“非但要生擒,主公还要宽言勉励,厚抚张邈!”程昱说话很不客气,但绝对一针见血:如今形势,曹操引袁绍出兵后,的确占据了主动。但若是曹操还想经营巩固好兖州,那张邈就绝对不能杀,非但如此,曹操还要摆出一副既往不咎的宽大,将张邈当做一个典型,安抚兖州那些豪强士族之心!
可是,程昱这次虽然说得一如既往的对。但他今日三番两次撩拨曹操,已然勾动了曹操的真火,曹操猛然回头望着程昱,面色阴沉开口道:“那平吕布、定兖州之后,张邈的狗命,是不是就可以由我曹孟德予杀予夺了?!”
“这是自然,若是曹公有意,臣听说张邈第四房小妾,美艳如花……..”程昱脸色不变,平静如水说着这番话,仿佛就跟曹操谈论明日天气一般清淡。
而曹操定睛死死看了程昱两眼之后,居然转颜微笑起来,拍着程昱的背部道:“仲德,果然是一妙人也,曹某得仲德,实乃三生有幸啊!”
一旁的荀目睹曹操和程昱的这番对话,脸色不由冷黯下去。但同时他也知道,乱世当中,也唯有如曹操这般敢为敢先的真性情奸雄,才能一扫寰宇,实现他心中的乾坤宏志。只是,这等贪恋美色及隐忍嗜杀,不知?……..
就在荀思虑跑远之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荀闻声后,与曹操、程昱对视一眼,三人彼此都同时明白了一个意思:求援的来了!
果然,帐门一掀,一脸坚毅的张颌和满身愤怒的颜良齐步入内,拱手行礼道:“拜见曹公!”
“不必多礼,”已然做到了正位上的曹操,说完这句话后,随后又挥手道:“也不必多言,明日辰时,操将与两位将军一同戮力,攻破濮阳城,以报袁公大恩!”
张颌颜良二人见状,脸色不由一奇,但随后两人又躬身行礼道:“多谢曹公,末将告退!”
匆匆而来,没说一句话,便匆匆离去。这样的过程,让张颌很是欣赏为将者,只需如此听命而行,雷厉风行便可。
果然再度望向颜良一眼,忍不住话的颜良开口道:“曹操虽然自大,但用兵心度,果然胜主公多矣。想想我们出兵入东郡时,那般谋士文臣的一番聒噪,哎……..”
张颌无言,对此,他亦是百般无奈、烦躁难忍,只是和颜良露出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才各自回帐,准备明日总攻事宜。
而这两人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去之后,曹操的营帐当中,荀和程昱两人也鲜见的吵了起来。
“万万不可,张邈未破,人心未拢,如此仓促出兵,逢吕布困兽犹斗,我军损失大矣!”这是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