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曹操坐于中军帐当中,望着下首跪着的那人,巧笑问道。
“司空大人,草民知罪,草民知罪啊!”桓邵痛哭流涕,慌忙跪着爬到曹操脚下,抱着曹操的脚大哭道:“草民再也不敢了,就请司空大人雅量,饶了草民这一次吧!”
“嗯,看来的确是怕了........”曹操微笑着,脸色一片和蔼,瞅近看了一眼桓邵,揶揄道:“啊,陈留名士桓邵,那位铁骨铮铮、大骂曹某的清正之士,竟然哭了啊?”
桓邵岂能不哭?曹操下令屠杀徐州百姓之时,边让怒发冲冠,座谈之上,大骂曹操不止。而众人饮酒怒气勃发,也纷纷附和。一夜而过之后,众人奋。立时就传遍了兖、徐二州,可酒醒之后的桓邵,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畅快却后果却极度严重之事。于是,他连日整理好行礼,便开始逃亡大计。
可逃不过两日,途中便听到了曹操杀边让,夷全族,且霸占边让之妻的消息。惊惧之下,桓邵更是惶恐逃难,可他想不到,曹操手下竟然还有一支名曰‘盘蛇’的秘密组织,竟然在自己第三日投宿的时候,便将自己生擒回来。
桓邵本就不是傲然铁骨之人,一时痛骂曹操,不过是酒后狂言。而如今见了‘魔头’曹操之后,他又岂能不哭?事实上,这个时候,桓邵没有嚎啕求饶,已经是他还顾及自己身份了........
“草民那日只是一时糊涂,贪杯误事。”桓邵继续抱着曹操的脚,看着曹操面色似乎没有那般气怒,接着开口求饶道:“草民当日便想来向大人负荆请罪的,只是还未行至徐州,便被大人抓了回来........”
“怕了,跪了,也哭了........”曹操磕了磕自己的座椅,似笑非笑说道:“曹某地理学浅,桓邵可否告知曹某,来徐州自首,为何会走交州避难的路线?这不是古语当中的‘南辕北辙’吗?”
“草民家眷在身,当安置家眷无碍后,才会来徐州自首啊!!”桓邵听曹操此时语气已经不善,急忙哭喊磕头道:“司空大人,您要相信,草民当真已经知道错了。草民再也不敢了啊!!”
而曹操看着桓邵此时如被吓破胆的野狗一般模样,心中的耐性已经彻底被磨尽了。他猛然一脚将桓邵踹开,赫然起身道:“跪可解死邪!若是都如桓名士所为,那曹某岂不成为天下笑柄?!”
说完,曹操抬头向典韦示意,典韦霍然向前,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恶狼,恶狠狠地锁定了桓邵。然后扛起大铁戟疾步而来,沉重的脚步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竟然咚咚有声。
而桓邵看着如铁塔一般的典韦面目冷漠向自己走来,一时吓得肝胆俱裂,丝毫不顾之前曹操一脚踹他的疼痛,慌忙爬起身来,犹如疯了一般向帐外跑去。
“跑吧,只要你能跑过典韦,曹某今日就饶了你性命!”曹操看着桓邵那般不堪的德行,已经没有心思管桓邵的死活了。
结束了这个闹剧之后,曹操疲累不堪地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案几上的一封书信,不由又皱了皱眉。那封信的封皮,除了写孟德亲启几字之外,便就是落款:汉大将军绍书........
这个时候,典韦已经追上了桓邵,手一伸将桓邵可怜的身躯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过来。再顺手往空中重重一荡,桓邵的身躯已经高高抛起。
“哈呀~~”
待桓邵的身体从空中坠落,典韦大吼一声,曲起右膝重重地顶向桓邵后腰。
“咯喇~”
清脆的骨骼折断声霎时响起,桓邵的身躯沿腰部诡异地折了过来,几乎叠成平行之状。桓邵一声惊惧闷哼,嘴角、眼角、耳孔以及鼻孔里同时沁出血丝,原本明亮、惊慌的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
丢下桓邵尸体,典韦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回到了曹操的身后。自始至终,典韦都没有跟曹操说一句话:那个草芥蚂蚁一般的人命,典韦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打扰曹操。
“袁绍啊袁绍,你果然开始向我发难了。”曹操此时已经又将那封信看了一遍,事实上,信中的内容,他早已知晓:袁绍知吕布投奔陈留太守张邈,以大将军之位,令曹操杀张邈吕布。
而曹操不仅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更知道袁绍的用以:其一,这是袁绍回击自己以‘大将军’之事试探袁绍的小小报复;其二,张邈当初蔑视袁绍,而吕布叛离袁绍。二人俱是袁绍深恨之人,此时有这借刀杀人良机,袁绍自然不会放过。
而对曹操而言,吕布曾大败于他,曹操亦恨;张邈虽与曹操同是至交,但曹操如今夺了兖州之地,使得当初一向瞧不起曹操的名士张邈成了曹操的下属,对曹操自然多有怠慢。更责骂过曹操甘为袁绍爪牙,作乱兖州之事,曹操亦恨之。
假如说,没有袁绍这封信,曹操已然秘密布置诛杀张邈及吕布之事。然袁绍自以为聪明,却没有想到,正是他这封信,却恰恰救了张邈和吕布两人的性命!此刻曹操早已经有实力脱离袁绍的掌控,他极力想扭转世人认为曹操不过是袁家一走狗身份的认识,转而希望天下人看到,他曹操如今是‘奉天子’的顾命大臣!
若是袁绍授意,曹操便杀了张邈和吕布。那天下人又如何会正视曹家?他曹孟德,何时才能脱离袁家的阴影?!
因此,曹操又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徐州之事解决、袁绍不再咄咄相逼之后,再对张邈、吕布二人动手。于是曹操提笔研磨,开始写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