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马索,是指设于隐蔽处、为绊倒敌方人马而暗设的绳索。
冷兵器战争当中,交战双方利用惯性原理,在敌方骑兵经过的地方突然拉起绳子,绳子绊住马腿使骑兵从马上向前摔下。
一根绊马索几乎不用考虑任何要求,只需要那根绳索够坚韧,拉动的绳索的时机够隐蔽和及时便可。而吕布自然也相信,在马家军冲锋破入拒马阵的时候,自军完全来得及拉起那隐藏在拒马阵之前的绊马索。
可是,马超却不知道,吕布对马家军的已经研究至斯。此时的他,冲锋在箭簇崩飞、呼声如雷的战场上,眼中和心中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滔天的怒火:自己.......真的开始大意懈怠了吗?三年间接踵而至的磨砺挑战,竭尽全力、绞尽脑汁如何挫败强敌求存发展的苦心,最终换来了自己目空一切、沉浸在自大自满的虚名当中了吗?!
马超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令他厌恶不已的感觉,那种感觉,使得自己的双眼都开始炽热疼痛。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了零星跳动的光点:自己需要杀,杀!杀灭那些令人憎恶的光点!
“马家的儿郎们,证明你们勇气和斗志的时候到了。我们败过吕布两次,今日就还可以再败他一次!不要犹豫、不要害怕,勇敢地往前冲吧!!”马超蓦然竭斯底里地挥舞着手中的盘龙卧虎枪,仰天长嗥:“此役乃是为马家而战,是为苍生而战,更是为了你们的后代能够安享和平而战!杀!!”
“杀杀杀!!”
逃过箭雨洗礼的马家铁骑纷纷圆睁着通红的双眸,就像受伤的野狼跟着马超狂乱嚎叫起来。而在狂乱和热血当中,他们依旧还将训练当中的本能体现了出来:在面前俱是密不透风的大盾的阻挡下,他们没有一人浪费元戎弩的弩箭,而是纷纷抽出马腹下的标枪,借助着奔马的力道,狠狠朝着大盾的后方投掷过去!
显然,近距离投掷标枪这一杀招,是吕布无法防止、无法抵御的。不少投掷技艺精通的马家铁骑,还是将标枪死死扎入了大盾阵之后,惨嚎四起,鲜血飞溅,引得吕布军明显士气不高的军阵内部一阵混乱。
而就在马家铁骑反击的这一时刻,正前方的战车营已即将冲入吕布的拒马阵当中。战车当中的驭手,有的已经被利箭射死,任由战车继续飞驰。而有的,则是明知前方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仍旧加快了抽动马匹的鞭子,期待自己被撞飞的那一刻,还能亲手斩杀几名敌军!
被这样凶悍无悔的兵种正面冲来,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来说,也是一场犹如梦魇般的考验。吕布此时已经开始动容了,他预料了战场之上,马超可能用到的所有战法。但他恰恰忽略了马家铁骑最危险、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的战法、装备和杀戮技艺,而是他们如铁一般誓死不退的意志和士气!
尤其是在他们心中最敬仰的‘西凉锦绣’带领下,他们就从未想过,他们会输掉一场战争,一场堂堂正正决战的战争!!
“绊马索!准备!!”吕布已经开始亲自下达命令了。他阴冷镇定的金属嗓音,犹如他的画戟一般锋利,穿越了战场的嘈杂,传入了拒马阵旁的待命军士耳中:那些兵士,都是吕布残留下来最忠臣、最无畏、最可信任的并州狼骑。吕布坚信,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里,他们绝对不会令自己失望!!
“不!!!”当马超听到‘绊马索’三字之后,他的脑中似乎猛然被一柄重锤狠狠砸入,心肝脾肺甚至都开始扭曲绞痛起来:“给我射杀掉那些伏手!!千万不能让他们........”
“啊!!!”
“希律律!!........”
已经晚了!在马超话音未落的时候,马家战车营的先驱战车,已经冲到了拒马阵当前。而同一时间,平凡无奇的地面上,突兀绷起了数道几丈长的铁索。十几辆战车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甚至都被掀翻了起来,车马横飞,犹如空中破碎的炮弹一般,狠狠贯入那锋利的拒马丛林当中!无数战马似乎被巨大的魔手一下撕得粉碎,污血肠肚横流,而那些侥幸未死透的战马悲鸣挣扎,犹如置身巨大的屠宰场。
“吕布!!!”马超的双眼一下被血色浸染,瞳仁一瞬间缩成了针芒般大小,犹如太阳的光斑一般,死死烙在吕布身上,烫得吓人。
“马超!!”吕布猛然感受到马超的杀意,双眼当中蓦然也爆出同样的杀机,他挥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嘶吼大叫道:“这是当初你在长安给我的痛苦,今日,我加倍还给你!!”
“马家战车营听令!全副无前,继续冲击!!”驾驭着一辆最雄浑彪悍战车的徐荣,看着前方的惨状,眼中的血色丝毫不比马超浅。然而,他此时下达的这个命令,又是这般离奇可恨!!
可是,战场之上,往往最可恨的命令,便是最正确的命令:战车机动性不强,根本不可能停止冲锋或左右迂回。而马超出动战车营的本意,就是撞开吕布军的拒马阵和大盾阵。此番虽被绊马索坏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有足够的战车继续冲撞下去,那吕布的绊马索、拒马阵还有他们的大盾阵,绝对会统统被撞得粉碎。
由此,徐荣几乎是咆哮着喊道:“就算是战车营全军覆灭,也不能给我后退半步!马家的战车营,就是要一往无前!无前!!”
“马家之志!有进无退,有生无死!!”
激昂的血液在跳动,马家战车营的驭手们,在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