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如沉闷的雷声一般隆隆地滚过大地,长安城下四里见方的庞大方阵开始摇动,乍看上去,仿佛整个儿平原都晃动起来!
喊杀声惊天动地,西北军士兵潮水一般向长安城卷过去。
马超没有穿他那显眼的锦袍战甲,反而穿了一身与张绣差不多的校尉服侍,与张绣并立在中军当中,低声说了一句:“开始吧.......”
李、郭汜、樊稠、张济四人闻言,纷纷抱拳领命,四出的传令旗,来回穿梭在军阵当中:经过这两日的战斗,这些西凉老兵,终于又恢复了一丝以前的铁血风貌。
他们高举着盾牌,随着身边的袍泽向城下冲去。所有的一切动作,通过刻苦的训练后,已经变成了他们自然反应的一部分。而在得到优秀称职的指挥下,他们就能发挥出无法估量的战力!
长安城上还在放箭,但与前几次相比却出奇地少,虽然射倒几人,但对于潮水一般汹涌而至的攻城军,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徐荣站在城上,指挥起那些禁军和郡兵向城下投掷火油灌。
火油罐便是将火油装在陶罐里,然后用干草裹在上面,点燃干草之后,用力朝着城下人群密集的地方抛下去。
那些火油罐落在人群中,空地上,陶罐粉碎,遇到火焰顿时燃烧起来刹那间,长安城外浓烟滚滚,那景象看上去,马超恍然以为正在看电视经典的后世战场一般。
火油灌的威力,要比弓箭大多了。砸在西北兵身上,顿时把对方变成一个火人,在战场上嘶嚎翻滚。
马超远远望着,心中早已没有一丝任何的怜悯感触。仿佛在玩一场真人版的战略游戏一般,面色沉冷,思量着长安城上,到底还有多少箭支、火油、沸水、滚木、擂石以及摧山弩的弩箭等等。
这次攻城,马超是在西北军休整了两日之后再进行了的。一方面,连下京兆、冯翊两郡,西北军的威名,已经如日中天,不少贼寇流民,纷纷投机加入;而另一方面,大军围困长安,也给长安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工程器械,马超根本不会同那些汉代的将领们一般,让士兵用性命来填平登城的道路这两日,马超下令,赶制了一批攻城器械,虽然比之马家的攻城车、投石机来,几乎就是垃圾一堆,但聊胜于无。
此时,看到长安城上已经投掷火油罐,马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嘎吱嘎吱的拉绳声在阵后刺耳地响起,伴随着巨大的呼啸,一块块巨石腾空而起。它们有的飞到了城里,有的则准确地砸在城墙上,破碎的人体和裂成泥石的城墙残片漫天飞舞。
在如此强有力的投石打击下,不到片刻,长安西面的角楼和城门楼已经全部中石坍塌,城头尘土飞扬,一片狼藉,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有了投石机的掩护,城下的西北军,终于可以缓上一口气,躲避着城上的摧山弩和弓箭的袭击,将云梯架在了城头之上。而那个笨重的冲车,也渐渐推到了长安城门之下。
徐荣眼见西北兵冲到城下,脸色仍旧沉静,待冲车真的已经行至城门处后,高声喊喝:“浇水!”
一锅锅冒着热气的滚烫开水从城头上浇下去,远远看去,就好像从长安城头上冲出一条条腾云驾雾的白龙滚烫的开水浇下去,闪躲不及的西北兵并淋个正着,顿时被烫的皮开肉绽。
“放滚木!”
徐荣又是一声呼喝,接着,一根根需两人合抱的树干从城上砸下去,砸的西北兵血肉模糊。
远处的马超看到此状,不由皱起了眉头:在没有马家强力投石机的掩护和破袭下,自己还只能靠着人命来赌一场攻城战的胜负。而且,目前看来,对上手中还有一万誓死可用、且带动那些郡兵的徐荣来说,这场攻城战的胜面,并不大......
果然,思虑未罢,马超便又看到,大部分的滚木,都集中砸到了冲车之上。而随后,城上的士兵将火油罐投掷下去,顿时将那辆冲车化为了一堆熊熊燃烧的木车。
马超知道,这长安的城门,是用木芯包铁皮制成,极为厚重结实。大火根本烧不化。一旦内侧挂上铁门闩,即便用千斤巨石来砸也未必能撼动分毫。也就是说,冲车一毁,攻破城门入城的希望,就化为了泡影。
而即便攻破了城门,马超还知道,这长安古都有内外两重城墙,两侧的墙又形成了一块方型空地。外城门一破,敌军闯入空地,就将内城闸一落,四面堵死后城墙上伏兵骤起,弓弩擂石齐下,擒拿敌军有如瓮中捉鳖一样,此这设计又叫“瓮城”。
这便是说,即便是西北军攻上了城墙,也极难闯过瓮城。除非如当初自己一般,用绝对的攻城火力,打得长安兵连瓮城都不敢设伏,方可一举攻入长安。
想到此,马超又远望了墙而腾起的烟雾,城墙下的碎石、木料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叹道:“撤兵吧......”
“主公,我们只进行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而这次总攻刚开始,您为何.......”郭汜此时露着如贪婪野狼一般的眼神,看的兴致勃勃。突闻马超下令撤退,不由开口说道。
“我说,撤兵!”马超扭头冷冷看向郭汜,眼中的轻蔑和冷漠丝毫没有一丝保留道:“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是,是......属下遵命。”郭汜被马超一瞪,又想到前些时日,暗中听到马超大骂他斩首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