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他人,我早已不屑。但说到绑架兄长,小弟纵然得罪那曹操,又有何惧之?”马超终于露出了土匪本性,这一举动,让一旁的田丰都笑而不语。而其他诸侯谋士,却是面露嫉妒羞恼之色:马超你这个眼瞎的东西,爷本事儿也不小,早等着你招揽了,为何你就是不开口?!
“既如此,愚兄看来是不说也不行了......”郭嘉苦笑连连,突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但随即之后,脸色却是沉郁严肃起来,盯着马超认真说道:“贤弟当真要听?”
马超突然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马超也不可能半途而废,不由开口说道:“兄长但讲无妨,小弟虽才薄智疏,但肺腑之言,却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郭嘉听马超这么说,也知道了马超的确也想到了那一方面,不禁对马超的才思敏捷又是一赞,心下有些怃然:若是我未寻得曹公,便凭他这番悉心诚挚邀请,又为天下寒士谋利之举,说不得也要尽心辅佐。然而.......
叹了一口气,郭嘉望向马超,目光炯炯,朗声道:“朝廷无德,内朽外虚,千疮百孔。由此,天下丧乱,礼纪崩坏,先有黄巾之乱,后有董卓胁迫天子,可见汉室气数已尽。所谓秦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经此大乱后,愚兄认定这几番翻天覆地的巨变才不过刚刚开始,此乃天下大势,绝非人力所能阻挡!”
马超听闻,苦笑了两声,没有接话。他知道,郭嘉此时说这些,不过是铺垫而已,真正的原因,都如领导的批评一般,先是褒扬你一点,重点却在于后面的那个‘但是’。
果然,说到此处,郭嘉语气沉郁说到:“嘉自那场战乱起便隐居不出,拒绝举孝廉和朝廷征辟,秘密结交英杰,等待时机。只期望能在乱世来临之后,贡献自己绵薄之力,辅佐明主,使百姓能早日安居乐业,复我朗朗乾坤.......”
说到这里,郭嘉的眼睛里忽然有了神采,看了一眼马超之后继续说道:“此后东奔西走,直到遇见了曹公.......曹公明哲,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乃非常之人,超世之雄杰也。嘉见之钦佩不已,认定此人必能荡平天下,纵横四海,故立誓悉心辅佐......故贤弟之请,愚兄.......”
“停!”听到这里,马超大手一摆,颇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大概猜出的,也就是这番说辞。曹操为人,我未见过,不去多言。只是想问兄长一句,为何未来雍州一寻?”
“弃袁公之后,愚兄曾来过扶风。然那时贤弟正率部下攻伐长安,愚兄未曾久留便离去......”接下来的话,郭嘉便不说了,而马超也知道知道郭嘉的意思。
纵然汉室江山要亡,但马超毕竟当了一次乱臣贼子,郭嘉虽然不认可汉室,但更不会认可乱臣贼子。所以,恐怕那次郭嘉未至扶风便返身去投曹孟德了。
可是,关于这一点,马超又无法同郭嘉解释。只能说,他沾了汉室的光,也替天下诸侯背了黑锅汉室,如今在四方诸侯眼中,只是一个标志性的存在罢了。靠近它,能得到不少的便利,但同时也会沾染更多的麻烦。
马家起初势弱名微,马超只能靠紧汉室,入长安诛董卓迅速窜起。甚至,就连此次科举,他都用了大汉国舅和朝廷名儒遗老的名声。
而当他真正渐渐窜起的时候,汉室又成了阻碍它继续发展的桎枯,马超又不得不挥师入长安,打击汉室的威望。更甚者,他现在还在谋划着用李、郭汜的叛军,以及匈奴的于夫罗,彻底将汉室的影响力将至最低,开启真正群雄逐鹿的时代。
汉室对马家的态度最是反复,同样,马家对汉室的态度,也是随机应变。但无论怎么变,马超都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同时背上了大汉国舅和祸国贼子的双重名声。既有利,又有弊,只待如何使用罢了。
所以,郭嘉话说到这里,马超便不再多言了。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亲卫退下,他拱手向郭嘉施礼道:“兄长此去,日后不知是敌是友,但见有今日之谊,小弟也足慰平生了。”
“此番出使扶风,结识了贤弟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愚兄心中也是万分高兴。然人各有志,殊途同归,无论今后如何,贤弟只需心中肯认我这个大哥的话,嘉也心满意足了。曹公在那边还等着回信,现天色也不早了,愚兄这便动身离去。”
马超自是拱手相送,看着车队渐渐远离了自己的视线,又被风沙迷了眼,马超不禁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口中喃喃说道:“我就说过,今日不是一个送别的好日子.......”
回到郡守府中后,也没什么大事儿,除了韩枫汇报的兵工厂水转筒车、耧车和曲辕犁已经试验完毕,可以大规模生产的消息之外,就是张既拿来的一封人事任命书。
这次科举,马超不算赔本儿赚吆喝,但也未曾捞到什么旷世人才。张既按照马超的意思,对于那些士子进行了安排,其中七十名落榜举人,大多选择回去继续寒窗苦读,以待明年高中。只有三十六人接受了入郡县磨练的任命,从书佐小吏做起。
而三十名榜上举人,均充入马家幕僚机构当中,从九品小官开始,慢慢开始他们的从政之路。待马家三省六部机构彻底完善之后,再观其业绩品行分配。唯独彭、廖立两人,张既没有任命,等待马超的指示钦点。
“那两人看起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