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困马乏,已经连续转战一昼夜,五万余人只剩下半数存活,还是个个带伤,徐荣苦笑着摇头,望着那城门口堆积如山的尸体,他第一次深深感到了一丝无力。
这次,他率领的七千禁军和吕布的并州狼骑可以说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他们个个骁勇善战,不仅精通战术,擅长弓马,而且最擅长正面进攻、战场厮杀。徐荣之前还以为,在他看到坞大门洞开的时候,凭着他出色的指挥突击,胜利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回头看看远处的烟尘,徐荣再次叹息:何止是没有胜利,这次,恐怕是逃出升天,就算是福大命大了!
“结阵,快快结阵!”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徐荣可不是听天由命的人,他策马驰过军阵,凄厉的吼声霎时响彻云霄。而他身后,气喘吁吁、神体俱疲的士兵们知晓厉害,纷纷打起最后的精神,开始乱哄哄地结阵。
往西数里,一道淡淡蠕动的黑线轰然绽裂,顿时化作无数骑兵,马头攒动、弯刀霍霍,万马奔腾、两万五千骑马家军轻骑兵在朝阳下汇聚成一股滚滚洪流,挟裹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漫席卷而来。
数万只铁蹄狂暴地叩击着冰冷的土地,直欲踏碎整个世界,天地间激荡的,尽是令人窒息的铁蹄声。这一刻,马家军策马狂奔、眉目狰狞,元戎弩已然扣满弩箭,锋利的战马刀已经出鞘,冰冷的投枪已经举起~~
“军师!城门已被攻破,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庞德焦急催马行进,冷着脸向法正问道。
而法正此时已失去了平时的从容和镇定,但突然之间,他神情一喜,开口说道:“快看!那是主公的重甲铁骑!”
庞德极目眺望,果然看到坞城门那里混乱一片,一支全身都在朝阳下沐浴着金辉的金属怪兽,如怒吼的犀牛奔踏出来,将徐荣好不容易结好的阵型给搅得粉碎!
“主公还活着!”庞德一喜,扬刀大呼道:“这次,谁敢贪恋军功耽误了救主公,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话音一落,周仓、廖化、梁兴等将纷纷冷然,齐声呐喊道:“护佑主公当先,违令者斩!”
而法正却是一低头,用众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那个家伙绝对死不了,可这个样子,貌似我会很难过了.......”
不过,日后法正难过不难过,马超不太确定。他可以确定的是,现在他很难受!
因为,他此时才发现,吕布是个多么骄傲的人:之前的所有战斗,吕布根本没有尽全力!他的武道之心,是毁天灭地。而在他没有升起这股彻底毁灭断绝的气息前,那些战斗,不过算是儿戏罢了!
唯有此时,马超将吕布逼到绝路的时候。吕布才彻底展现了他身为东汉第一武将的实力,只见吕布在一次次的出戟当中,渐渐与周遭环境形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种奇异的融洽向天地之间无限广阔的延伸,又一寸寸将无尽的毁灭气息输入空间的境界,颇有天人合一之态,令马超从心底感到震撼。
而马超此时已经将自己所能领悟的武道全都迸发出来,不论是经年战斗的一往无前的暴烈,还是对马腾、云儿死亡的悲痛思念,他全都融入武技当中,苦苦与吕布抗衡。
霎时间,风云涌动,狂澜骤起,在马超与吕布气劲催逼下,两人的战斗圈旁,竟然卷起了一阵由武技搅动的小型龙卷风!盘龙卧虎枪和方天画戟相交,象龙宝马与赤兔往来驰骤;马超口绽春雷,吕布长啸连连,一时间,两位站在武道顶峰的战将,犹如雄师与疯虎的拼斗,容不得任何人掺入其中。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马超渐渐开始落于下风。毕竟,吕布是早登武道之门的高手,而此时又陷入极度渴望毁灭一切的状态,使得但凡有对武道的感悟的众人,都不由得全身紧张起来:这种向天地侵夺毁灭的气势,就是所谓的“天下无敌”么?与这武道巨人相比,马超究竟还能接下几招?
没有人知道结果,无论是高顺、张辽、徐晃,还是徐荣以及吕布手下的七健将,他们都远远避开马超与吕布的战圈,但也全都分出一分精力,去关注着那里。
因为,那两人的存亡,决定着这场战役的最终胜负归属!
而这一刻,马超突然大喝一声,似乎已经已经被压制多时的疯虎陡然咆哮,浑身猛然化作雪崩啸天的站姿,手中的盘龙卧虎枪好象化做了一条银白色的雪龙,变化无方跳跃流动着向吕布裹去。
没有惊涛骇浪的杀气,没有激荡交错的风声,吕布脸色依旧阴鸷,闷哼一声之后,手中大戟自然而然地运动起来,有如日月星辰的变幻流转,令所有人为之目眩神迷。
马超丝毫不惧,带着一往无前、劈裂天地的锦绣白光,向着吕布冲杀过去。而之后一瞬间,黑色与红色马影便一合即分。
两骑互换了位置之后重新掉头对峙。
这期间,没人看到马超与吕布之间到底攻守了多少招。他们只看见,马超脸色惨白,面色凝重,手中盘龙卧虎枪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看样子,这一击,马超并没有讨得丝毫好处。
“董卓贴身的鲨皮金丝连环甲在你身上?”吕布依然是金属颤动的口音,睥睨说道:“若不是这宝甲护住你的左胸,恐怕这一击,你早已是具死尸!”
此言一出,马超再也掩饰不住,一声重咳,带着一蓬血雨喷洒出来。
“主公!”这一齐声呼喊,不是张辽、徐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