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为了感谢董家对我的信任,我想请还明一些事理的老夫人来主持大局,让董家归顺马家,从而留得你们这群疯女人的性命。可现在,我发现,留你们在世间,实在是一个最大的笑话!”李儒说到最后,语速越来越快,在看到董婉、董白、董宜三人已经脸无血色,呆滞惊恐的神情后,他才渐渐回复了往日的镇定和阴冷之色。
“你,你说的是真的?”大厅当中,突然传来一句苍老悲痛的声音。
李儒定睛望去,果然发现董母已经悠悠转醒,一句不落听完了他的话。老人一脸绝望和苍白,带着最后一丝祈求的眼神卑微问道:“那儿呢?只要还有董在,董家还有一丝......”
“左将军也随太师战死未央宫外,被马超枭首!”李儒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董氏一族,除了董卓那几个娇纵蛮横的女儿外,董、董母对他还是很敬重的。
“不,不是还有牛辅,还有你吗?对了,我们还有董璜......”董婉脸上的不屑和骄横再也没有一丝,此时巨惊过后的她,完全就是一个溺水的泼妇,妄图抓住任何一根可以活命的稻草......
“牛辅早在十日前就被马超的手下法正俘虏,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董璜.......中军校尉董越也是太师的侄子,假如他聪明一些,此次能逃过马超的手段的话,或许还可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而董璜,哼!一个只知欺男霸女、吃喝玩乐的废物,恬着脸皮从太师手中拿到一个侍中的身份,何用之有?!”说到这里,李儒浑身散发着一种仇恨冰冷的气息,讥笑道:“你现在该知道,我的黑冰台到底能做什么了吧?”
“夫君......我们可是同林鸟啊!”董白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哭着抱住了李儒的大腿道:“妾身也是恨铁不成钢,你不能抛下妾身不管啊......”
“不错,夫妻本是同林鸟.......”李儒冷笑着,低头看了那个几年都为之厌恶的脸,一脚将她踹开:“可你忘了,大难来临时,两鸟可是要独自飞的!更何况,你何时将我当成过你的夫君?还不是一直将我如狗般呼喝!”
“文优......你如实告诉老身。”董母再也没管她这些孙女的丑态,反而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投靠了马家?”
李儒一愣,随即还是点头道:“老夫人对儒的恩情,儒没齿难忘,今日只要儒还有一息尚存,也会保住老夫人的性命!”
“呵呵,老身心领了.......”董母突然冷笑了两声,硬撑着站了起来,看看李儒,又回头看看董家三女,最后状若疯魔一般朝天厉喝了一声:“老天啊!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董家!”喊罢,董母一个猛冲,狠狠撞在一根主梁之上,顿时头破血流,倒地身毙......
而李儒见状感触颇深,他知道,这老夫人一生乐善好施,心慈手软。可世事难料,她不知道,他的儿子,一生杀死过多少人,导致多少贫民妻离子散,或战死沙场,或饿死野外......如今天地循环、报应不爽,居然还连累她晚年都不得保。
董婉、董白两人哭天抢地,在绝对的依靠没有了之后,她们的懦弱和无能便完全暴露了出来,除了妄想用她们的哭声和忏悔换来董卓和董母的生还外,她们别无他法。可董宜不同,她陡经此变、一脚被李儒踹开之后,两眼茫然,如傻一般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马超,马超,马超.......”
“杀父亲的是马超!杀叔父的还是马超!害死奶奶的,除了你李儒,更因为马超是幕后主谋!!”董宜猛然朝天厉吼,如疯婆子一般爬将起来,浑身的服饰已经肮脏不堪,她也丝毫不管,披头散发晃荡着,犹如没有意识的恶鬼一般大吼道:“马超,我曾经那么爱你,你居然如此对待我!!!”
李儒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虽然他早已知道自己理解不了董宜的逻辑。但死到临头,董宜仍旧这般执迷不悟,却是让他十分恼怒恶心,不由冷声说道:“天下人都错,只有你渭阳君没错......真是可笑,我实在想不通,你究竟想让天下怎样,才能换来你的舒心?”
“李儒?!!”董宜闻言猛然大怒,如疯了一般朝着李儒扑了过来:“你这条狗,居然敢想我狂吠?!”
李儒大怒,正待出手,只见一个黑影出现,一巴掌便将董宜扇飞。随即,李昂才躬身向李儒说道:“博士,主公已经来了......”
李儒抬眼望去,果然看到马超冷着一张脸,在唐小米的指路下,步步如踏雪般走入了这坞大厅。入得当中时,众人均感到一股被猛虎震慑的战栗感传来,不禁手心冒汗,心跳如鼓。纵然是阴冷的李儒,此时也脸色颓然不堪。
因为,马超的眼光,落到了角落里,那浑身布满鞭痕的云儿身上。此时云儿早已被折磨得没一丝力气,瞅到马超入内,竟是努力想向马超微笑一下,以便告诉马超说自己无事......而她的手,此时仍旧死死护着她的腹部!
马超顿时心如刀割,他很想极速跑到云儿身边,悉心呵护。但此时,他除了是云儿的依靠外,还是完结这场闹剧的关键。由此,马超忍痛停住了脚步,瞅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李儒,冷冷问道:“那个女人的事儿,你办好了没有?”
“主公放心,刘修已然被黑冰台看管,不会有任何问题......”李儒讪讪说着,同时慌忙整理了一下他的仪容。
“放心?!堂堂的‘西凉毒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