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取自长治久安之意。
可此时,整个长安城却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近万名步骑在长安的街道上纵马飞驰,或举刀杀人,或投掷火把。一些兵士更踹开了民居大门,狞笑着把屋中的女人扑倒在地。有任何企图反抗的人,立刻被劈成两半。
董不知长安城中的乱况,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到,造成这一乱况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起先,得知了兄长董卓身死的董,一心只想着替董卓报仇。他喧动了手下的飞熊军和西凉兵士造反,可这一万五千兵士,岂是他一人能指挥住的?
若是平时,董卓还活着的时候,这些西凉兵士自然服服帖帖、唯命是从。可千不该、万不该,董喊出了‘西凉军俱无活路’的话,导致一些手下才开始彻底失去了军纪命令,四处作乱。
而这种连锁反应是极其可怕的,长安城内居民极其复杂,有士族望户、有贫苦百姓、有异族贵胄、更有各个诸侯的据点......
士族望户当中,有私兵仆役;贫苦百姓更是舍得一身剐;异族贵胄有亲卫护队;各个诸侯的探子更是瞅准时机作乱。由此,这一番动乱点燃,只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便发展成整个长安城内的血雨腥风!
而再回首到整个动乱的源头,北掖宫门处,这里已经状如人间火场地狱!
朱红色的宫门在燃烧,门头的镂空刻写着‘北掖’二字的横匾早已被火焰包围。
北掖门在燃烧,宫中的房屋、树木,所有能烧着的事物都被火焰吞噬。幸好,这北掖宫门除了彰显皇族的尊贵威严外,还特意加固了铁条铰链等城门的装置,才使得它依然成为阻隔叛军攻入未央宫的屏障!
长安城中,一些没有被安排保护禅让大典的禁军侍卫,已经倒在血泊中,有的已经死去;活着的,依然在发出未尝不是痛苦煎熬的**喊叫。靠近大门的那颗足有二百多年的苍郁古松,此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火把,矗立在城中,把本就通亮的天,照映的更是通通透透,格外分明。
似乎整个长安城也在燃烧......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在北掖门外立马横刀:他就是董卓的胞弟,董董叔颖。
董脸庞跟董卓相差无几,也是一副暴戾狠毒的长相。年纪大约在四旬多,穿着一件华丽的兽皮铠甲,裸露着左肩,胸口的黑毛格外显眼。一脸虬鬓翻卷着,耳朵上还挂着铜环。手中那把开山斧,上面早已沾满了鲜血。
眼睛半眯缝着,他不时抬头看看天色,脸上的忧虑越来越重,拳头握的非常紧。
“左将军,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部下已有死伤......但还无法撞开大门。”杨定抱拳,有些焦急向董汇报道:“而且,长安局势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更震惊的是,据中军校尉董越汇报,他率兵来长安时,发现了匈奴的行踪,目的地,似乎也是长安......”
董摇摇头,他根本没有听清杨定后面的话。抬眼又看了看天色后,凶悍剽厉的神色更甚,他猛然高举大斧,嘶声吼叫道:“孩儿们,给我冲……谁第一个冲进去,赏他十个汉宫女子。杀死皇帝,某家封他大将军!”
手下西凉步骑们,听闻此言,立刻举起刀枪,呼号不停。
血与火,已经刺激的这些家伙脑袋发热,在荣华富贵的诱惑下,他们抛下了最不值钱的性命,朝着北掖门再一次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而这时,燃烧的大门突然洞开。
紧跟着从大门后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将军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胯下一匹五花璁,手持绣绒大刀。方正刚毅的脸上,一改平时的稳重耿直,转而换上一副狰狞凶猛的神情,一马当先冲出,口中大喝一声:“中郎将徐荣在此,尔等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叛军们显然没有想到北掖门内还会突然发起攻击,以为里面这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大夫和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任由他们施虐。此时看到平时甚有威名的徐荣出马,不由微微一怔:这位中郎将大人,是董太师的手下啊……
“徐荣,太师待你不薄,你为何以德报怨?”董自然深知徐荣之勇,不敢与之争锋,口中呼喝着,希望劝诱徐荣归降。
“我非忠于太师,也非忠于汉室。只是某掌握禁军,职责便是护卫长安。徐荣此生忠于职守,问心无愧!”
徐荣这番回答,让董一愣:像他这种根本没有汉室、没有天下之责的人,自然不了解徐荣此番为何。
也就是董这一怔的功夫,徐荣的五花璁已经冲了过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两名叛军撞飞出去,绣绒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只听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四五个骑兵被劈下马来。紧跟着,徐荣身后的马队也冲杀出来,人数虽然不多,却也让叛军手忙脚乱。
董本打算后撤,可见徐荣劈杀一阵过后,那些飞熊军已经施展开了他们的威力,悍不畏死地冲击起了徐荣的部队。徐荣手下的禁军本来就不如董卓的飞熊军,几番冲杀之后,徐荣也无力回天:毕竟,飞熊军和西凉铁骑已知没有退路,个个俱是以死相搏。而且,他们的人数,也远远超过了徐荣这三千兵马......
一炷香的时刻后,徐荣这支禁军已经有些强弩之末的味道。而也在此时,一个飞熊什长,趁着徐荣挥刀的时机,狡黠钻到了五花璁的胯下,手中环首刀一挥,便砍断了五花璁的前蹄。一声悲鸣之后,将背上的徐荣掀落马下。董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