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想伍孚如此鲁莽!”荀攸坐在侧位,有些气愤,也有一丝悲凉。
“若不是士人如此无谋,公达是否还会主动来投?”马超坐在正位,有些冷硬的说道。
荀攸神色倒是没有多大变动,只是淡淡说道:“既已投明主,明主又何追究往事?”
马超苦笑一下:他能说是气不过荀攸将自己当枪使?算了,事到如今,自己虽有小亏,但却是大赚。做大事嘛,也不该计较这么多。
“不曾想,董卓手段竟如此神速!”荀攸眉头又皱了一皱,抵着鼻梁说道:“还需尽快通知何议郎、鲁太仆、郑尚书......”
“已然晚矣。”马超叹了口气,这件事虽然按照历史的轨迹发生了。但听荀攸的话,似乎伍孚刺杀董卓,并不是这些人密谋撺掇。
“哎......攸关心则乱,吕布能来荀府,董卓其他部将想必也已在路上”荀攸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之后叹道:“伍校尉自恃与董卓亲厚。行此冒险之举,却不知如此一来,更将士人逼入绝境。”
“如此说来,并不是尔等密谋选中伍孚进行那刺杀之事?”
“非也,某等密室相谋,只不过订立了刺杀之计。却还未商议具体步骤,不想伍孚如此刚烈,竟擅自行此冒险之举,真是成事不足!”荀攸恨恨说道,他虽认马超为主。但对董卓更是恨之入骨,毕竟,从根本上来讲,他也是士族,更会考虑他的利益。
而马超却是在这点上与荀攸计较过多,因为此刻干掉董卓,也是他想做的事儿。他此时想的是,为何刺杀董卓的,偏偏是那个伍孚?而失败之后,荀攸又如此焦躁?
“主公有所不知,士人一直隐于暗处,与董卓虚以为蛇。伍孚所行此事,并不是因为其他人没有胆量,而是因为伍孚的特殊身份。”
“特殊身份?”马超不解:士人就是士人,有什么特殊的,难道这伍孚还能是那美克星人?
“伍孚乃凉州人,董卓也是凉州人,他与董卓有乡缘,董卓也由此对他比较信任。群雄起兵之后,董卓对士人心存戒备,剩下少数受到重用的士人,大部分都有边疆背景,如司徒王允是并州人,太尉马日和尚书仆射士孙瑞是扶风人,以及这个伍孚......”
“如此说来,伍孚一招棋错,使得董卓连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马超听出了味道,追问道。
“不错,自此之后,董卓恐怕会更肆无忌惮报复士人。”荀攸点头,得出这个结论后,他心中也渐渐有些焦虑。
“而这些,恐怕也会使那些密谋董卓的人更看清一个道理吧?”
“哼!若是早听攸言,拉拢主公密谋,则有强兵为援,大事何愁不成?今日事已至此,怕是那些腐儒才会亡羊补牢。”荀攸点点头,情绪稍微平复一下之后,才对马超说过:“主公今日面见王允,不知王允与主公谈论何事?”
“不过是饮酒作乐罢了,其间,王允还将他的义女唤来演舞助兴......”这件事儿,本来就是马超想找荀攸解惑的,这下荀攸主动问起来,他自然更是一五一十将事说了出来。
“王允欲将貂蝉嫁与主公?”马超说完之后,荀攸愕然问道。
“然也,说实话,那一刻,我心中也有所动......”对于荀攸,马超很是相信,但是他跟貂蝉的关系,恐怕在董卓身死之前,是不会讲给荀攸的。毕竟,多一人知道,便可能使貂蝉多一份危险。
“如此说来,王允果然还是按捺不住了......”荀攸诡笑一声,随即看着马超,很是神秘的说道:“今日主公所为,当真令王允如意了。只不过,董卓那里,恐怕对主公却是恨之入骨了。”
“这倒是为何?”马超有些不解了:董卓那里,很好理解。毕竟,今天马超又扫了董卓的面子,依照董卓那跋扈的性子,不找自己的麻烦才怪。但为何王允那里却如了意?
“主公与吕布交恶,正是那些士人所盼。由此一来,王允焉能不乐?”荀攸笑了笑,不认为马超想不通这点。
可马超真的不想不通,他定下与吕布交恶的表象,可是用来蒙蔽董卓的,跟那些士人有几毛钱关系?开口直接问道:“缘何某与吕奉先交恶,士人便所喜?”
“主公不知,那王允也曾宴请过吕布,并也用那貂蝉试探?”荀攸一愣,如此问道。
“知晓。”马超点点头:这个他真知道,可他不知道,这跟自己有啥关系?勾引吕布,不是用来刺杀董卓的?
“确实如此,但主公莫要忘了。主公在长安,对那些人来说,可是一大极不稳定的因素。所以,王允此计便是引得主公与吕布交恶,随后却是让董卓得手......”
马超大惊,他终于明白荀攸的意思了:这王允心思深沉,竟想一石三鸟!
用貂蝉迷惑吕布,再用貂蝉迷惑自己。如此,吕布岂能跟自己善罢甘休?自己与吕布势如水火,那自然可以使得士人坐山观虎斗。最后再让董卓抢了貂蝉,那士人手下内有吕布忿恨,外有自己强援,董卓纵然有三头六臂,恐怕也难逃升天!
自己光局限历史的连环计,却不知不觉将自己排除在外。若不是荀攸点醒,恐怕还真不知道王允这个老家伙这么有手段。
不过,如此一来,这连环计可就不是历史的那连环了。而是连连环计,其中但凡有一环没有演好,王允可就万劫不复。那个老家伙,犯得上用这么险之又险的计策?
“主公有所不知,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