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庞德是否已经找到了阎行大军......”马超手搭凉棚,极目眺望。可在这茫茫无际的草原上,除了偶尔有风撩动那些茂密的青草外,甚至连一只兔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贤侄,寿成兄之事,某等本应去扶风吊唁。然而......”仲坚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都是阎行这个王八蛋!降了又叛,还有脸率领铁羌盟来攻打我们的汉羌贸易所!”日渥不基暴跳如雷叫着,双手虚握,似乎是在捧着阎行的脑袋。随后狠狠一握,想将阎行的脑袋挤爆一般。
“无妨,是我对人心的观察还是不够......”马超情绪倒是没有多大的波动,回想起阎行投降后的种种表现,他才知道缘故:“阎行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之前我以为他的怪异,不过是尴尬和苦闷而已,却不想......”
“贤侄,你对那王八蛋已经够好!”被马超陷害后,更跟阎行反目成仇的黄羊羌首领多塔木恨声说道:“听贤侄的意思,你好像还打算重新降服他?”
“叔父说笑了,这阎行既然如此不识时务,侄儿又怎是心慈手软之人?”马超挥了挥手,那意思是他要自己带着亲卫先行一步:“此役过后,不会再有阎行这个人。并且,那个名存实亡的铁羌盟,也在历史上划上一个句话吧!”
说着,马超便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卫驰骋开来,五百军士簇拥着一杆锦色鲜亮的‘马’字大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于炎热的躁动之下,带着一股肃杀悲凉的身影,远远消失而去......
“此子,真更胜寿成兄矣......”先零羌老首领浑图抚着一把花白的胡须,嘴里感念道。
日谷得基心中激愤,看着马超潇洒先行的背影,忍不住也欲催马先行。可却被仲坚一把拉住:“让他去吧,寿成兄刚走,他呆在我们中间,未免触景伤情......我们这些不中用的老家伙们,还是替他压住阵脚进军吧......”
说着,仲坚回头望去,只见汉羌联军浩浩荡荡六万人有余,加上行军所带的牛羊辎重,遮天蔽日般将整座草原的绿色都给踏染上一层墨色。如一股缓缓行进的乌云,压抑着其间的雷霆风暴,只待寻到敌人的那一刻,便尽情将心中的愤怒咆哮!
“发羌首领是怎么回事儿?”
同一时间,阎行也手搭凉棚,眺望着远处那茫茫无边的绿色,心中的烦躁和焦虑更甚。
此时的阎行,同一年前的他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胯下一匹通体披着重甲的高头黑马,一身汉人武将装束,身穿鱼鳞铁铠,腰跨西域弯刀,外罩素白披风,头顶狼纹铁兜,就连手中的马都是通体银白色。
阎行刻意回避马超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可越是这样,他反而觉得自己愈发呼吸难为。直至后来他将自己的装扮弄得跟马超一样之后,他的心情却有了另一种怪异的满足。
从心理学上来讲,一个极端自负的人,被一个他不敢正视的人打败后,心中在极度矛盾挣扎下,会渐渐模仿那个他不敢正视的人的形象,来降低他内心的逃避......
此时阎行的脸庞略显秀气文弱,与一年前那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脸孔比起来,似乎成熟颓废了许多。只有一双散发着冷森森光芒的眼睛,却和当初一模一样。
见身边未有人回复,阎行又沉声问道:“我军规定一个时辰便鸣牛角为号,此时已有一个时辰有余,至今仍不见发羌鸣号回复、岂不可笑?更何况,若是有战况,也可遣探马回报......”
这时,一名汉军军官焦急的打马向前,向阎行说道:“将军,下官适才想起有数骑探马至今未归,恐已被害,故而不曾回报。”
阎行作色道:“既逾时未归,何不早报?”
军官颤声道:“下官疏忽,请大人责罚。”
阎行脸色一黯,正欲杀了这不开眼的军官,手摸到刀柄后,想起马超从不滥杀属下...最后狠声道:“罢了。此事容后再议,照此情形看来,发羌一军应该是受到了敌军攻击!大军速速准备,随某急速前进!”
那军官口气一松,顿时对阎行有些感激,对部下狠命喝道:“将军有令,急速前进!”
阎行看了那军官一眼,心下怃然:“马超,虽然我心中不愿承认,但事实表明,你确实比我强得多......但是,假如你死了,那西凉第一勇将的名头,还是我的!”
就这样,或许是历史都有些恶趣味。让这两位西凉勇者,冥冥当中在这苍茫的塞外,又一次即将撞在一起,而他们共同的目的地:发羌与庞德军大战的战场!
“狗日的马家军,谁能告诉我,他们到底还有多少新武器!”发羌首领此时状若疯魔,厉声嘶吼着,至于说鸣号向阎行求援,狂怒至眼珠子都发红的他,根本顾虑不到。
因为待发羌勇士在付出了将近一半儿的伤亡之后,眼看着就可以同庞德军短兵相接,用他们手中的弯刀,尽情展示塞外羌族健儿的彪悍时,他们面前的庞德军也攸然分作了两股,化为灵蛇闪电,迎着羌族勇士对冲了过来!
这正是发羌首领和发羌勇士盼望的!是他们热血沸腾下最想看到的情景!
可是!!
这个时候,那些该死的庞德军居然又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杆长两丈有余的大槊,那大槊的甚是奇怪,通体圆锥型或是方形带边锋的模样,上尖下粗,底端有一个向外扩大型的护托,内部似乎为枪柄。
两军甫一相接,发羌勇士就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