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的突然出现,登时给所有曹军心灵上一次无可挽回的冲击震撼,尤其他此时他抛弃象龙黑白,而换上一匹夜照白之时,那通身上下锦色银白的汹涌冲击,更是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效果。仿佛天地之间,除了那一抹锦色之外,剩下的,只能还是不可抵挡的锦绣杀气。
不错,这个时候的马超,人、马、枪早已合一,武道气势已然飙升至巅峰。更奇妙的是,他身后八千幽燕精骑众星捧月,丝丝缕缕之间的战意已然连结成一个整体,以雪崩一样的冲势倍增,给人以无可抵御的绝望感!
曹操身侧两位最忠勇豪猛的护卫许褚和典韦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凝神以待,可彼此对望之时,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丝不自信他们不是担忧自己战死在这里,而且担忧合两人之力,也无法保全主公安全。
而夏侯渊面对马超无懈可击的冲势,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将手中的钢枪架在了被捆成粽子一般庞德的咽喉上,可换来的,却是庞德嘴角那抹深深的不屑,夏侯渊登时也觉讪讪:如马超那般冷厉铁血之人,怎会因为手下一心腹爱将,就此放弃他无悔的步伐?
然而,就在夏侯渊已经耐不住下令让手下的虎豹骑冲出去与马超一决死战之时,他却看到曹操已经睁开了那悲凉的双眼:“妙才稍安勿躁,我有一语,可令马孟起勒马止步。”
下一刻,曹操看向前方如迅雷闪电的马超,看着他裹挟着雷霆之怒的冲势,心中沉痛哀叹一声,缓缓开口:“马孟起,长安未破…….”
‘吁…….’雄浑暴烈的马超仿佛突然如遭雷击,第一反应便急速拉紧手中缰绳,那夜照白冲天的奔势被马超巨力强行阻断,气得人力而起,扬蹄长嘶!
而马背上的马超,唯有凭借娴熟的骑术,死死蹬紧马镫才将保得自己没有从战马上摔下来。而他身后正处于全神贯注拼命的幽燕精骑,突见马超如此反应,纷纷效仿,后面一些不知前方战况的骑兵因为太过仓促,有的竟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一时间,人仰马嘶,整个幽燕精骑的名头在这一刻成了一个笑话。他们停得狼狈、停得可怜,当然,停得更郁闷。甚至,假如这个时候夏侯渊率兵冲击的话,还有可能突破这支精兵部队。
可曹操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而马超更没有顾及幽燕精骑的窘态,反而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狂喜的面孔,急声问向曹操:“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暗影在冀州已经形同虚设,但我的靖安曹信息却畅通无阻。”说这话时,曹操脸上的表情不知是苦笑和还是嘲讽。不过,他很快将这点情绪抛弃,继续说道:“刘豹七万匈奴大军突袭长安,不想却被长安宿老连环设计,七万匈奴迅骑几乎尽遭屠戮,逃回草原之人不过数千…….”
“听得这个消息之后,你难道还打算杀我吗?”曹操最后还是笑了一下,这种从容和坦然的反问,让马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的确,这个时候的马超根本反应不过来。人生的大喜大悲来的太快太刺激,使得他那只有几百转速的中央处理器有些短路:前一刻,他还是火急火燎、带着滔天之怒和痛失长安的悲愤来找曹操拼命的。可下一刻,他所有阴翳担忧一扫而空,附带着还听说匈奴这个心腹之患已经不复存在的天大喜讯,他又怎么可能一下反应过来?
“长,长安宿老?”马超重复着曹操这几个字,他还有些不明白曹操指得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是魏延快马加鞭、千里驰援改写长安战况?”
“魏延来得的确及时,只不过,那个时候长安已经落下断龙石。”曹操回忆了一番长安战报,有些唏嘘的赞叹道:“曹某诚以为你已然是天纵奇才,却不知,你在军事营建之上,亦巧夺天工、深谙人性。断龙石一落,长安已城绝城。贾诩只需一言调动人心、再加吕奉先英勇无敌,长安之危旋解。”
“贾狐狸?吕孤狼?”马超一愣。
曹操听马超这两声称呼,也觉有趣贴切,接口又道:“非但如此,还有皇甫嵩、朱、武安国等人,想不到你马家仅仅崛起不过两年,底蕴竟然如此深厚,曹某自愧不如。更深叹的是,你娶了几房好媳妇啊…….”
这个时候,不用曹操再一言一句讲下去,马超也已经能勾勒出长安大战的模糊轮廓了。满满的感动和侥幸充斥胸间,他更是不知该再说什么才好。
而马超沉默,境遇堪忧的曹操亦无语。三千虎豹骑和已经恢复阵型的幽燕精骑两方仍旧一副严阵以待,虎视眈眈。如此主将发傻,属下空紧张的境况,当真让这时吹过的凉风都带着一丝丝诡异…….
一炷香时间,马超低头。
两柱香时间,马超还是沉默。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曹操已经忍不住开口道:“孟起贤侄,胜王败寇,我已无话可说。是放是杀,但凭你一言而决。”
此话一出,曹军阵中所有人一片动容,纷纷望向马超。有祈求、有不甘、有决然,也有悲哀。但毫无意外的是,他们都希望马超能即刻给出一个明确答复这种情况,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不愿早已不愿在诡异的气氛中活活煎熬。
可马超听得这话,似乎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微微挺直了自己的脊梁,仿佛是在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理由一般,开口道:“杀了你或者俘虏了你,的确对马家有莫大的好处,但中原失去了你这位